第566章 开端
……哭出来了。
谏山冥觉得自己的脸上，有凉冰冰的触感。
她一开始还有些茫然，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那是自己的眼泪。
从泪腺中分泌出来的液体。
哭泣也无法做到的时候，能够感受到的只有空虚而已。
……但至少现在。
能够哭泣出来，也算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吧。
……
少女分明的感受到了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
原本外界就像凝固在石膏之中，而现在，石膏正在慢慢地被敲裂。
裂纹一点点绽放开来，重新活动的余地和空气，一起灌进来。
——神经系统重新运作。
谏山冥开始能够一点一点地控制自己的身体。
先是一根脚指头，最后扩散到全身。
她从未曾如此体会到，能够活在这个世界上，是怎样让人觉得幸福的事情。
……
——当她试着用手肘撑起自己的身体，迫不及待地想要从床上坐起来，却始终没办法做到的时候。
她的娇躯，被李平安轻柔地拥进怀中。
“放松一点。”
李平安俯在谏山冥的耳畔，温柔地轻声说道。
“……”
少女并没有回答，却依旧很顺从地将自己的身体靠了上去。
全部的力气都放松下来，将重量完全依靠在李平安身上。
“……谢谢。”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把脑袋埋在李平安怀里的少女，声音闷闷地说道。
“不用谢。”
李平安微笑着，抚摸着谏山冥的白色长发。
……
在三途河和宏逃离之后，他用妖力形成的封锁也随之破灭了。
重症病房区与外界的隔离，也悄然消散。
病房内，窗户上的窗帘微微拉开一道缝隙，有温和明亮的阳光从里面洒进来，带着一种透彻的温暖。
淡金色的光辉，洒在病床旁相拥的两人身上。
※※※
“……啊，到吃饭时间了。”
李平安看了看腕表，突然说道。
怀里的少女身体微微一颤，然后微微用力，从李平安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谏山冥有些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去，精致的俏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
……这种小女儿情态，在以前的她身上，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到的吧。
谏山冥坐在病床上，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
她抱着自己的枕头，白色的长发柔顺地披洒下来，再加上白色的病服……整个人都是一片纯白的样子。
“咚咚咚。”
病房门被敲响了。
端着餐盘的护士走进门，有些好奇地看了站在一旁的李平安一眼。
……这一周的前几天还好，不少人陆陆续续地都来看过，但在此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来看过这位住院的小姐了。
然后护士将餐盘放到柜子上，就很快退出了房间。
……
谏山冥并没有去动筷子。
李平安在病房里扫了一圈。
干干净净，很整洁。没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
……不过，这一点才正是奇怪的地方。
一般的重症病房里，肯定都会堆满了花果篮什么的吧。
“……怎么了，不准备吃饭吗？”
“我不饿。”谏山冥很快回答道。
“……那你之前……”
“是别人喂我的。”谏山冥将枕头抱得更紧了一些，脸色有些阴郁。
“……那种无力的经历，实在不想体会第二次了。”
……在那种时候，她唯一能做的，只是躺在床上，然后拼尽全力地张开嘴巴。
只能喝流质食品，而且僵硬的舌头也根本什么味道都感觉不出来。
……而且，动作只要粗心一点，流质食品理所当然地没办法被完全吞咽下去，就会流到脖子上。
如果医护人员没有发现的话，没办法提醒的谏山冥就只能一直保持这种难受的感觉，什么也做不了。
……不，身体上感觉到的恶心和不适，还只是其次。
更令她感到痛苦的，是这种动弹不了，只能任凭其他人摆弄自己身体的屈辱感。
……以至于现在，谏山冥一听到“到吃饭时间”，本能地会感到厌恶。
“……原来如此。”
李平安见状，便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另外换了一个话题。
“谏山小姐，最近这几天，大家都来看望过你了吧？”
……这显然不是个好问题。
果不其然，谏山冥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更加阴沉。
少女把额头轻轻地靠在自己并起来的膝盖上。
“……是啊。”
她像是叹息一般，如此回答道。
虽然回答是肯定，但语气中地自嘲和怨气，还是很明显地能够察觉出来。
那么，其他人对她的态度，也就可想而知了。
“我明白了。”
李平安他站起身来。
表情变得稍稍有些严肃认真起来。
“……虽然不是不能体谅你现在的心情，不过，很可能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
“……”
谏山冥侧过脸，一只眼睛望着他。
“如果我没想错的话，这应该只是一个开始，对策室的分化，在此之前就应该开始了。”
“而现在，既然已经把目标指向了你，谏山小姐……说明已经到了可以撕破脸皮的地步了吧。”
房间内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谏山冥轻轻地开口了。
“我的父亲……对于现在的我，到底是怎样的态度？”
少女的声音有些颤抖。
“……谏山幽表示自己完全不知情。”
李平安顿了一下，露出有些怜悯的眼神。
——“不过他说，如果你背叛对策室的行为属实的话，一定要严惩不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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谏山冥觉得自己的脸上，有凉冰冰的触感。
她一开始还有些茫然，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那是自己的眼泪。
从泪腺中分泌出来的液体。
哭泣也无法做到的时候，能够感受到的只有空虚而已。
……但至少现在。
能够哭泣出来，也算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吧。
……
少女分明的感受到了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
原本外界就像凝固在石膏之中，而现在，石膏正在慢慢地被敲裂。
裂纹一点点绽放开来，重新活动的余地和空气，一起灌进来。
——神经系统重新运作。
谏山冥开始能够一点一点地控制自己的身体。
先是一根脚指头，最后扩散到全身。
她从未曾如此体会到，能够活在这个世界上，是怎样让人觉得幸福的事情。
……
——当她试着用手肘撑起自己的身体，迫不及待地想要从床上坐起来，却始终没办法做到的时候。
她的娇躯，被李平安轻柔地拥进怀中。
“放松一点。”
李平安俯在谏山冥的耳畔，温柔地轻声说道。
“……”
少女并没有回答，却依旧很顺从地将自己的身体靠了上去。
全部的力气都放松下来，将重量完全依靠在李平安身上。
“……谢谢。”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把脑袋埋在李平安怀里的少女，声音闷闷地说道。
“不用谢。”
李平安微笑着，抚摸着谏山冥的白色长发。
……
在三途河和宏逃离之后，他用妖力形成的封锁也随之破灭了。
重症病房区与外界的隔离，也悄然消散。
病房内，窗户上的窗帘微微拉开一道缝隙，有温和明亮的阳光从里面洒进来，带着一种透彻的温暖。
淡金色的光辉，洒在病床旁相拥的两人身上。
※※※
“……啊，到吃饭时间了。”
李平安看了看腕表，突然说道。
怀里的少女身体微微一颤，然后微微用力，从李平安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谏山冥有些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去，精致的俏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
……这种小女儿情态，在以前的她身上，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到的吧。
谏山冥坐在病床上，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
她抱着自己的枕头，白色的长发柔顺地披洒下来，再加上白色的病服……整个人都是一片纯白的样子。
“咚咚咚。”
病房门被敲响了。
端着餐盘的护士走进门，有些好奇地看了站在一旁的李平安一眼。
……这一周的前几天还好，不少人陆陆续续地都来看过，但在此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来看过这位住院的小姐了。
然后护士将餐盘放到柜子上，就很快退出了房间。
……
谏山冥并没有去动筷子。
李平安在病房里扫了一圈。
干干净净，很整洁。没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
……不过，这一点才正是奇怪的地方。
一般的重症病房里，肯定都会堆满了花果篮什么的吧。
“……怎么了，不准备吃饭吗？”
“我不饿。”谏山冥很快回答道。
“……那你之前……”
“是别人喂我的。”谏山冥将枕头抱得更紧了一些，脸色有些阴郁。
“……那种无力的经历，实在不想体会第二次了。”
……在那种时候，她唯一能做的，只是躺在床上，然后拼尽全力地张开嘴巴。
只能喝流质食品，而且僵硬的舌头也根本什么味道都感觉不出来。
……而且，动作只要粗心一点，流质食品理所当然地没办法被完全吞咽下去，就会流到脖子上。
如果医护人员没有发现的话，没办法提醒的谏山冥就只能一直保持这种难受的感觉，什么也做不了。
……不，身体上感觉到的恶心和不适，还只是其次。
更令她感到痛苦的，是这种动弹不了，只能任凭其他人摆弄自己身体的屈辱感。
……以至于现在，谏山冥一听到“到吃饭时间”，本能地会感到厌恶。
“……原来如此。”
李平安见状，便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另外换了一个话题。
“谏山小姐，最近这几天，大家都来看望过你了吧？”
……这显然不是个好问题。
果不其然，谏山冥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更加阴沉。
少女把额头轻轻地靠在自己并起来的膝盖上。
“……是啊。”
她像是叹息一般，如此回答道。
虽然回答是肯定，但语气中地自嘲和怨气，还是很明显地能够察觉出来。
那么，其他人对她的态度，也就可想而知了。
“我明白了。”
李平安他站起身来。
表情变得稍稍有些严肃认真起来。
“……虽然不是不能体谅你现在的心情，不过，很可能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
“……”
谏山冥侧过脸，一只眼睛望着他。
“如果我没想错的话，这应该只是一个开始，对策室的分化，在此之前就应该开始了。”
“而现在，既然已经把目标指向了你，谏山小姐……说明已经到了可以撕破脸皮的地步了吧。”
房间内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谏山冥轻轻地开口了。
“我的父亲……对于现在的我，到底是怎样的态度？”
少女的声音有些颤抖。
“……谏山幽表示自己完全不知情。”
李平安顿了一下，露出有些怜悯的眼神。
——“不过他说，如果你背叛对策室的行为属实的话，一定要严惩不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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