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夜访 “可惜了,良弓蒙尘。”……_渣了暴君后我跑路了(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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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夜访 “可惜了,良弓蒙尘。”……

  苏慕宜问他:“陛下愿意如实相告吗?”

  “安心留在紫宸殿,自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霍淡淡道。

  既然靠近苏氏能缓解心疾,何不让她留在身边当差?况且英国公还需休养一段时日才能有所好转,到时再带她去也不迟。

  听他这般回答,苏慕宜自是失望,敛去神色,“妾知晓了。”

  腊月初八这天黄昏,一辆马车自宣华门驶出,往城南街坊而去。

  车中,苏慕宜沉默地跪坐在软垫上,方才刚用过晚膳,霍召她随侍出宫,却又不说要带她去向何处。

  即便他的身子已无大碍,可这些天她依然留在紫宸殿侍奉天子起居,俨然成了任他差遣的御用女官。

  “发什么愣?”霍自书卷中抬眸,“熏香用完了,快去添上。”

  苏慕宜收回心神,起身朝小几行去,打开鎏金炉盖,用银镊子夹起一枚褐色香丸,放入博山炉中。

  少顷,清香充盈整个车厢,霍鼻翼微微翕张,不适之感浮上心头,想起太医令的规劝,到底按耐住了。

  添上香丸,苏慕宜走回小蒲团坐下,就着烛台投下的光,不经意间,觑见他还在看那本《名将传》。

  觉察到她的注目,霍淡淡道:“看来你如今胆子是越发大了。”

  苏慕宜忙收回视线,“妾并非有意,请陛下宽恕。”

  她并非有意为之的事多得去了,霍将书合起,随手仍在小案上。

  苏慕宜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以为他又要发怒,却不想霍撩开车帘,“还要多久?”

  余泓答道:“回陛下的话,约莫还有一炷香的功夫便能到了”

  两人说话也不道明地点,苏慕宜听得一头雾水,冷不丁,对上霍的视线。

  大约因为点了烛台的缘故,暖光映照着那冷峻的面容,他的眸光竟比往日要温和些。

  只此一瞬,苏慕宜低头躲过他的打量,轻声强调:“妾当真不是有意的。”

  霍原也没打算因为这事与她生气,见她一副担惊受怕的委屈模样,唇边不由勾勒出弧度。

  他不过随口一提,怎就这般胆小了呢?

  之后,两人各怀心思,再没有说话。

  不多时,马车止住,霍率先掀开布帘下车,苏慕宜戴好帷帽遮住面容,紧随其后。

  朱漆大门外,一对石狮子静静伫立在夜色中,望见那熟悉的四字牌匾,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霍竟然会带她回英国公府?

  “再不走,就留在车里听命。”

  寒风将他的威胁送至耳边,苏慕宜眨了眨眼:“妾马上就过来。”

  车辕旁没有放置供人上下踩踏用的小杌子,霍自是用不上这样的物件,她提起裙摆正要往下跳,这时,余泓将手臂递过来。

  “苏娘子扶着些罢,免得伤到脚踝。”

  车辕离地有些高度,她不想当真扭伤脚踝,便采纳了余泓的提议,不忘与他道谢。

  两人一前一后步上石阶,见那抹姝丽颜色自夜色中而来,看门的仆僮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径自无视她身前的年轻郎君,大喜过望道:“小娘子回来了!当真是小娘子!”

  看来父亲事先并不知晓霍要来府上,苏慕宜笑了笑,“阿九,你快进去通报我父亲,便说有贵客来访,让他速来迎接。”

  她不敢随意泄露霍的身份,只要父亲尽快赶到,自然知晓是怎么一回事。

  仆僮从欣喜中回过神,朝那郎君作揖行礼,飞奔着去报信。

  半盏茶过后,英国公携家眷前来相迎,其夫人沈氏年近不惑,依然貌美动人。沈氏身后跟着一个妙龄女郎,生得清冷出尘,是她的堂姐,闺名莞宁。

  众人跪地叩首,向新帝行礼。

  “都起来吧。”霍面色漠然,“孤此次前来,是为了夜访恩师。”

  恩师两字从他口中说出那刹,苏慕宜心尖陡然一颤,生出不好的预感。

  当初她父亲英国公曾担任霍的太傅,教授他骑射,足有五年之久。后来,霍被宣德帝贬去漠北,师徒俩从此再未相见。

  霍不理会尚跪在地上的苏家众人,径自抬脚往里去,说起来也奇怪,他从未来过英国公府,却仿佛提前知晓地形一般,认准主道去了正堂落座。

  很快,苏慕宜也跟了过来,怯怯地立在他身后,眸中含着希冀,欲言又止。

  他知道她想说什么,无非是求他开恩,准许她与阔别已久的家人说几句话。

  小泥炉上,水声正沸,煮茶的用具一应俱全。

  霍扫了眼,问她:“会点茶吗?”

  苏慕宜点头,于是他又说:“如若你能点出一盏好茶,孤可准许你提一个请求。”

  听闻此言,苏慕宜却有些狐疑,他不会翻脸不认账吧?

  霍看穿她的心思,半倚在太师椅上,挑眉道:“绝无欺骗。”

  既然他发话了,苏慕宜便当真,无论如何也要为自己争取来今夜的机会。

  许是为了节省灯烛,正堂只点了一盏九枝铜灯,他的目光始终落在那双皓素手上,看着她将沸水注入碧绿色茶膏中,用茶筅迅速来回击打,如此数回过后,茶面浮出绵密细沫,如凝结的霜雪。

  苏慕宜将茶汤奉到他面前,汤花虽然咬盏,未多时,便散作水痕。

  霍唇角微翘,“你的心不静。”

  烛影摇曳翩然,两人相距不过咫尺,他清晰看见那莹白的小脸上浮起难堪之色,她讪讪收回手,“请陛下稍后片刻,妾再去点一盏。”

  霍却伸手接过,轻啜一口,“一刻钟后回宫。”

  听他的意思,是同意自己与家人相见了,苏慕宜按耐住内心欢喜,躬身行礼:“谢陛下恩典。”

  一直等到她离开正堂,霍再度垂眸,望着温热茶汤,耳畔传来脚步声,是沉默候在门外的英国公进来了。

  方才发生的一切,尽数落在英国公眼底,未曾想到,他居然会从新帝的眸光中窥探出一丝暖意,而那时,他正看着阿慕。

  “孤深夜造访,打扰了英国公与家眷的休息,着实有些过意不去。”霍收起纷乱思绪,“听闻英国公在宁州时,不慎受了伤,如今身子骨可有恢复?”

  英国公拱手道:“让陛下为此分心,臣实在惶恐,好在有严将军悉心照拂,如今臣已恢复如初。”

  “恢复了就好。”霍搁下茶盏,“若有什么不适,改天孤让医官来府上一回,为英国公看诊。”

  面对他表露出的好意,英国公却婉言谢拒,“谢陛下挂念,只是臣不敢让内人担忧。”

  “英国公夫人不知晓此事?”

  “内人一向性子急,若让她知道了,必定又要心生忧虑,难以安寝。”英国公和颜悦色解释道,“再者,臣的身子已无大碍。”

  当初木棍狠击后脑,致使他当场耳鼻流血,昏睡五日才苏醒过来,饶是霍不懂医理,也明白当时情形必定万分凶险,多半会留下后遗症。

  他从袖中取出一本旧书递过去,“这是孤五岁生辰时英国公送的贺礼,如今孤已不是稚嫩小童,这本书也该物归原主。”

  书皮破旧,但并未残缺,页脚多有卷折痕迹,想来原主人也曾爱不释手翻阅过。

  英国公接过来,双手微微颤抖,明白其话中之意,是要与他断绝昔年师徒恩义。

  “陛下……”他嗫嚅着开口,想说些什么补救。

  这孩子离京前往漠北那年,只有十岁,御史台皆是弹劾三殿下的奏疏,就连素来偏宠幼子的宣德帝也未出面保他。

  十数年后,他率五十万漠北军攻下皇城,踩着累累白骨登上帝位,大肆清洗异党。

  霍嗤笑一声,顾视四周陈设,见壁上挂着一张弓,落了些许灰尘。

  “可惜了,良弓蒙尘。”

  “臣已经老了,臂力不够,无法再拉满这张弓,只能让它在此处蒙尘。”英国公容色落寞,旋即笑了笑,“陛下正值盛年,日后必定能寻到一张更好的弓。”

  苏慕宜回到梅苑,甫进门,便见母亲与堂姊过来迎接。

  “阿娘。”她小跑着奔过去,扑入沈氏怀里,一如幼时那般。

  阔别数月未见,沈氏心中亦难受得厉害,抬手刮了刮女儿那挺翘的鼻梁,“这么大了,还哭鼻子,也不怕让你阿姊看笑话。”

  沈氏的话提醒了她,苏慕宜想起堂姊也在,将泪意逼回眼底,柔声唤了句“阿姊”。

  “婶母与阿慕去里屋说话吧,我在外间守着。”苏莞宁笑着道,“倘若那位贵人忽然传召,也好及时通知你们一声。”

  苏慕宜放心与母亲往里屋去了。

  关上房门,沈氏伸手轻抚她的脸颊,心疼地说:“三个多月没见,竟然清减了这么多,宫中的日子必定过得不好。”

  接着又道:“秋露呢?那丫头怎没有与你一块儿回来?”

  “此次出宫突然,陛下也未说要来府中,我便来不及捎上她。”苏慕宜莞尔一笑,“阿娘且放心,秋露现被幽禁在长秋殿,暂无性命之忧。”

  听女儿这么说,沈氏稍微放心了些,往她手里塞了个暖炉,“阿慕,和阿娘说句实话,你与陛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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