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少年 “是你救了我吗?”_渣了暴君后我跑路了(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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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少年 “是你救了我吗?”

  安顿好舒弥公主后,褚回紫宸殿复命。

  霍坐在圈椅上,怀里抱着一大一小两只狸奴,神色淡漠:“接到人了?如何?”

  “陛下交代的话,臣已悉数转达,公主说等您病好了些,再入宫觐见陛下。”褚道,“公主还问陛下,可否准许她外出走动?”

  “她想去便去,你记得找人盯紧。”霍拿起一条小鱼干喂踏雪,又道,“如果她说要见孤,就说孤还在病中,等过段时日再说。”

  他不可能让这位舒弥公主入宫,如果她有想去的地方,或者想嫁之人,他乐意成全;如果没有,也无妨,他不会亏待吃穿用度,也不限制出行。

  至于往他身边塞女人?想都别想!

  来到大燕已有月余,阿鸾却还没进过宫,难免焦虑地想,是她生得不好看吗?还是因为燕帝不满意她出身低微,觉得王兄糊弄了他?

  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争相浮了上来,搅得她心思乱如一团麻,再也没有出府游玩的兴致了。

  靖安虽好,到底不是舒弥王都,更不是她的故乡。

  她抚了抚七宝手串,暗自下定决心,只要燕帝见到自己,就有机会了。

  但是在此之前,她需要借助外力,于是,阿鸾把视线投向那位羽林大将军,他是天子信赖的近臣。

  褚来公主宅的次数屈指可数,每回都是传达天子的命令,便径自离去了。

  然而这次,却与以往不同,舒弥公主唤住他,用娴熟的中原话问道:“褚将军方便进来吃一盏茶吗?”

  褚想也没想,直接拒绝:“多谢公主好意,臣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

  “那好吧。”阿鸾轻轻叹气,佯装失望,“我来大燕时,准备了礼物献给燕帝陛下,然而陛下的病一直没好,想请褚将军帮忙转交。”

  这个请求并不过分,褚颔首应允。

  阿鸾含笑道:“既如此,请褚将军随我去趟后苑吧。”

  褚没有多心,随她和侍女去到后苑库房。

  侍女找出紫檀木匣后,自觉退到屋外等候,阿鸾亲自交到他手上,微微抬眸,眉眼笼着三分愁意,“褚将军可知,陛下为什么不愿见我?”

  美人容色凄楚,惹人怜惜,奈何褚不为所动,沉声道:“陛下自有陛下的考量,公主不必多虑,请公主安心静待旨意。”

  这男人就是块石头,阿鸾暗自懊恼,笑着恭维:“多谢褚江军相告。”

  回去后,褚将公主宅发生的事一五一十与天子说了。

  霍批完奏疏,搁下紫毫,“看不出来,年纪虽小,却是个有心计的。”

  “陛下,七公主送的礼物,您要过目吗?”褚捧着紫檀木匣,询问他的意见。

  霍不耐地拧眉,“你看着处理,不必拿到孤眼前来。”

  想借助褚接近他?大可不必!看在舒弥的面子上,大燕不可能亏待她,还整这些花里胡哨的手段作甚。

  转眼便到了中秋。

  这天,公主宅收到宫中送出的帖子,舒弥使者回国在即,燕帝设宴,为送亲使者践行,邀请七公主一同前去。

  阿鸾仔细看了两遍,确认自己没有眼花后,心中不由窃喜。

  侍女一边为她妆扮,一边悄声用胡语对她说:“公主吩咐的事情,奴已经打听到了。”

  “是么?”阿鸾警惕地观望四周,确认无人探听后,才继续说道,“燕帝陛下的病,究竟因何而起?”

  “听说是燕帝的那位皇嫂病殁了,他伤心过度,这才一病不起。”

  “皇嫂?”阿鸾极力压制惊讶,“他们中原人不是最在意礼义廉耻的吗?他怎会与兄嫂纠缠不清!”

  只有塞外小国才有娶兄嫂的旧习,他身为燕国皇帝,定然端方明礼,怎么也这样做了呢……

  侍女为她戴上珍珠耳铛,“燕帝原本很厌恶她,也不知为何,又突然对她好了起来,但没给封号,就这样无名无份留在宫中。后来苏氏与他闹翻,出宫住了一段时日,燕帝亲去云栖寺把人接回来。再后来,苏氏突患恶疾病殁了。”

  “奴还听说,西苑长秋殿,供奉着苏氏的遗像……”

  听侍女说完燕宫秘辛,阿鸾百感交集,这活人,可是争不过死人的。

  夜色渐渐沉下,她换好衣裳,与送亲使者一道乘车去了宫中。

  燕国皇宫修得恢弘庞大,碧瓦飞甍,飞桥如虹,阿鸾却没有心思细看,筹谋着待会儿如何才能让燕帝对她青睐相加。

  然而,她的坐席与女眷们一起,离主位很远,完全看不清宝座上的燕帝长什么模样。

  阿鸾不禁心慌,想定睛细看,却被一个娇俏美艳的小女郎挡住视线。

  薛明姝低声对她道:“公主,这席上乱看,可不是什么好礼数。”

  她认出小女郎的身份,是燕帝的表妹嘉宁县主,只好尴尬地笑了笑,“多谢县主提醒。”

  此后,阿鸾不敢再乱动,沉默地听着周围人举杯畅聊。

  不过半刻钟,主位上的男人起身离席。

  阿鸾暗道不妙,看来今日她是无法面见燕帝了,转念又想,好不容易进宫一趟,不如赌上一把。

  她借口身子不适,想去殿外吹风醒醒酒,又找到一个小侍套话,问出长秋殿的位置,径自往那处去了。

  然而走出不远,巡夜的禁军经过,阿鸾当机立断蹲下躲在草丛里,连大气也不敢出。

  蓦地,有人揪着她的衣襟,跟拎小鸡崽子似的把她提出来,“公主怎么在这里?”

  来者正是羽林大将军褚。

  男人剑眉微颦,眸光深沉,阿鸾垂眸,轻声说:“褚将军,我想出来醒醒酒,一不小心便走错路了。”

  走错路?刚好走了去长秋殿的路?褚自然不可能相信这番说辞,“快回长乐宫,否则,臣现在就报给陛下。”

  说完,他撒开手,转身疾步离去。

  怕他当真去燕帝面前告状,阿鸾连忙追上前,“褚将军请留步。”

  她走得太急,一不留神,被小石子绊倒,扑通摔了下去。

  褚止步,阿鸾趁机抓住他的袍摆,“褚将军,我真的没有说谎。”

  男人并没有因此转身,而是冷漠地道:“起来,自己走回去。”

  “走不了了。”阿鸾紧紧揪着袍摆,“褚将军,我崴到脚了。”

  禁军似乎注意到了此处有动静,褚终究折回身,扶起她察看伤势,眸光一暗。

  阿鸾低声央求他:“褚将军,您帮帮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褚没说话,将她背上,走到无人处,这才冷冷道:“下来,别装了。”

  他早就发现这舒弥公主是在骗自己,主上说的没错,这女子心计颇深。

  阿弥施施然站定,“多谢褚将军。”

  “不谢,公主请回罢。”

  她点了点头,走出数步,忽又停下,“我的手串丢了。”

  褚心中讥笑,装,继续装。

  阿鸾焦急地道,“是我母妃留下的手串,定是落在方才那里了!”

  舒弥公主满口谎言,褚哂笑一声,准备回去复命。

  然而,她却径自跑了出去……

  一盏茶过后,阿鸾被带去长乐宫偏殿,终于见到这位传闻中谋逆上位的燕帝。

  他看起来还很年轻,比她想象中要俊美,头发却是灰白相间。

  见她毫无顾忌打量自己,霍冷冷警告,“是不是孤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就能看得清楚点儿?”

  阿鸾连忙低下头,不敢多言,紧握好不容易找回的七宝璎珞手串。

  “孤让褚带你过来,并非问罪,而是给你指两条路。”霍道,“要么你留在城南宅邸,吃穿用度与大燕公主无异;要么,你离开靖安,去想去的地方。”

  她没有想去的地方,愿意来大燕,也是想为故去的母妃挣个追封。

  霍耐心耗得差不多了,神色漠然,“那好,孤就当你选了第一条路,今后不得再进宫。”

  旋即,吩咐侍将她带出去。

  舒弥公主忽然抬头,含泪问道:“陛下……”

  还未说完,就被堵住嘴,拖了出去。

  殿中重又恢复阒静,霍起身往内室去了。

  棋盘前,英国公仍在等他,只差一步棋,他的白子就能赢了,然而霍却换了处位置。

  如此一来,他输得彻彻底底。

  胜负已见分晓,英国公平静地道:“其实陛下不必让着臣。”

  灯火晦暗,映照着他的白发,更显落寞,霍收起棋子,“师傅,我本就输了。”

  英国公看着他,轻轻叹息,却没有出言宽慰。

  数月前,收到雁城来信,他才得知原来爱女乃是假死脱身,远走西境,接手了妻子名下的部分生意。

  这样也好,缘分强求不来,各走各的路。

  可他没想到,天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白了头,两人坐在一起对弈,但从背影来看,霍居然比年逾不惑的他还要显老。

  “这是臣让夫人包的月团,特意多放了蜂蜜,陛下拿去尝尝。”英国公递出红木食盒,温言道,“臣的女儿已经不在了,陛下今后还是往前看吧。”

  年轻帝王沉默不语,眸底闪烁着泪光。

  雁城地处大燕漠北、迦兰与舒弥的交界处,名义上隶属舒弥管辖。

  与其他边陲小城不同,雁城气候宜人,被誉为沙漠绿洲,城中开凿出了许多冬暖夏凉的泉井,方便百姓饮水。

  来到雁城定居数月,苏慕宜差不多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江氏一边坐镇药堂看诊,一边为她调理身子。

  而她平素也没闲下来,打理生意并非易事,有许多东西要一点点学起。

  前小半生,她过得太顺遂了,活在父母的爱护之下,如今离开靖安,凡事都只能依靠自己,得尽快适应。

  中秋这天,和江氏一起用过晚膳,苏慕宜去了小院子里散步。

  千里共婵娟,原本是家人团圆的日子,她抚了抚小腹,“你想不想祖父祖母呀?”

  腹中胎儿仿佛感知到她的思念,轻轻踢了一脚。

  苏慕宜温柔地笑着,刚想说话,院门外砰的一声,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护卫率先开门查看,回来禀报说:“苏姑娘,有个少年晕在了外头,看样子受了不轻的伤。”

  院子与药堂相连,常有夜里来求药看诊的百姓,苏慕宜忙道:“快把他扶进来,我去请姨母。”

  她与江氏说明情况,两人出来时,少年已被抬进药堂,浑身多处刀伤,血染衣裳。

  血腥气浓郁不散,苏慕宜几欲作呕,江氏对她道:“阿慕,你先回房歇着吧。”

  留下来只会添乱,苏慕宜点了点头,自觉离开。

  少年一直昏迷不醒,江氏每次去诊脉,都是摇头,“受伤太重了,看这情况不太妙。”

  “姨母。”苏慕宜道,“他受了那么多刀伤,身上财物也被洗掠一空,定是运气不好,遇上沙匪了。”

  江氏道:“阿慕你放心,医者仁心,能救回的,我自当尽力去救。”

  又过两天,苏慕宜晚间抽空去探望,却不曾想,那少年竟然苏醒了。

  少年半睐着眸,声音虚弱,“是你救了我吗?”

  “不是我,是我姨母救了你。”苏慕宜摇头,叮嘱他,“你想躺着,别乱动,也别说话,我让我姨母过来。”

  交代完,她快步去了江氏房中,两人再回来时,那少年已经恢复清醒,手握弯刀,警惕地打量二人,“你们是谁?”

  苏慕宜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不知如何接话。

  江氏安抚他道,“你别害怕,我们是这间药堂的东家,见你晕倒在门口,这才把你捡回来。”

  少年半信半疑,没有丢开手中的刀。

  江氏又道:“我们不会伤害你,桌上有饭菜和汤药,你若是饿了,就自己吃吧。想走也成,等伤好点了再走。”

  说完,扶着苏慕宜往外行去,出了屋子,压低声音道:“看着年纪小,却是个凶悍的狼崽子,阿慕,你今后还是少来这间屋子。”

  谁知第二天,少年强撑着下地,主动寻到她,言辞恳切地问,“姑娘,你有没有捡到一枚扳指?是青铜浇筑的,上面刻有图腾。”

  苏慕宜想起,是有这么回事,那天夜里手忙脚乱,她把扳指交给了药铺掌柜,请他代为保管。

  寻回这枚扳指,少年总算落心,将它挂在脖颈间,感激地道:“多谢您和那位夫人。”

  他想给诊金,摸遍全身也没有掏出半个铜子儿,不由神色赧然,“请问诊金多少钱?我可以给您做工抵掉吗?”

  苏慕宜说:“药堂不缺伙计,你还是回去躺着吧,等伤好了再走也不迟。”

  阿娘常说,要行善积福,他都已经这么惨了,怎么忍心收取诊金。

  少年摸了摸鼻子,转身回了厢房。

  又过几天,江氏与她说:“我看他伤好得差不多,可以走了。”

  药堂里不缺伙计,也请了护卫,这少年来历不明,再留下去,并非长久之计。

  江氏委婉道出逐客之意,少年听了,起初抿着唇一言不发,而后,蓦地双膝跪地,给她磕头:“感谢夫人相救,我的家人都让沙匪杀光了,身上又没有钱财,夫人可否先收留我?”

  “我会劈柴挑水,也能看家护院,不收取分文,只讨一口饭吃,求夫人发善心,再帮我这一次吧!”

  “可是我和外甥女两人守着药堂,收留你一个外男,多有不便。”江氏为难地道,“你还有什么亲戚没有?这样吧,我打发你一些盘缠,你去投奔他们。”

  少年怅然摇头,“都没了。”

  江氏犹豫不定,少年解下那柄弯刀,双手奉上交给她,“夫人,求求您了!”

  他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与家中长子同龄,江氏终究心软点了头。

  自那以后,少年留在药堂当伙计,偶尔会与苏慕宜打照面。

  她平日也有许多事要忙,与他说话不多,只知道他名唤贺兰桢,原是舒弥人,一家老小搬迁来雁城定居,却不想遇上沙匪劫掠,只他一人侥幸逃了出来。

  贺兰桢做事勤快认真,江氏稍稍放心了些,但还是叮嘱护卫要仔细盯紧,以防他对苏慕宜不利。

  这天午后,江氏外出采药,苏慕宜和掌柜一起守药堂。

  几个身量高大的胡人闯进来,操着一口生硬的中原话,说要收取平安钱。

  雁城胡人与中原人混杂居住,偶尔也会胡人上门勒索新来的中原人,这回教她碰上了。

  苏慕宜冷静应对,“钱都放在后院,请几位郎君稍等,我亲自去取。”

  为首的胡人上下打量她一番,不怀好意地笑道:“我随娘子前去。”

  “好。”苏慕宜道,“但是你得把马刀放下,不能吓到我腹中孩儿。”

  她看起来甚是娇弱,胡人点头答应,解下马刀交给同伴,便要随她去内室。

  这时,贺兰桢突然出声,“阿姐,还是让我去取吧。”

  高个胡人注意到角落里还坐着一个少年,逼问道:“这又是谁?”

  “是家中表弟。”苏慕宜说道,又看了贺兰桢一眼,“你莫要乱动,安静坐在这里。”

  两人一前一后去了内室,未几,胡人痛骂道,“臭娘们!”

  他慌张地跑了出来,右手断了两根手指,伤口汩汩流血。

  房门大开,护卫一拥而上,贺兰桢操起长凳,追了过去。

  苏慕宜扶着药柜坐下,心子跳的很快,腹中胎儿不安地动了动,她扔了刀,轻抚小腹,“别怕,别怕,阿娘刚刚教训了坏人呢。”

  念及她还在药堂里,贺兰桢没有追远,将那些恶徒痛殴一顿便回来了。

  只见她坐在柜台后,面色微白,呼吸微有些喘,脚边还掉了一把染血的刀。

  贺兰桢给她倒了一杯热茶,连忙问:“姑娘还好吗?”

  无论如何,他也没有想到,这个娇柔女子居然会持刀斩断悍匪两根手指。

  “无事。”苏慕宜摇头,“歇一会儿便好了。”

  见她面色逐渐恢复红润,贺兰桢稍稍放心了些,又说:“姑娘,这种事情,下次还是交给男人来做吧。”

  少年身板瘦弱,也只比她高了那么一点儿,神色却是极坚毅的。

  “对付恶犬呢,要比他们更凶,这样他们才会怕你。”苏慕宜笑着道,“你大伤初愈,还是好生养着吧,家中请了护卫,他们能处理好的。”

  少年一瞬不瞬凝睇她的面容,过了会儿,才移开视线,低声道:“姑娘说得对。”

  自那以后,再无胡人敢来滋扰这间新开的药堂。

  日子如白驹过隙,忙碌且充实,年关将至,雁城落了好几场雪。

  临近生产,苏慕宜身子笨重起来,天寒地冻的,她甚少外出,安心静待孩子降生。

  江氏说她身子调养得不错,胎位也正,必定顺利生产。

  这夜,屋外落雪簌簌,她坐在烛台下给靖安写信,落笔第一行字,爹爹阿娘亲启……

  思来想去,孩子的名字还是由父母来取比较好。

  写完家书,外间响起叩门声,贺兰桢轻声问:“姑娘睡下了吗?掌柜煨了山参鸡汤分给众人喝,让我给姑娘也送一碗过来。”

  苏慕宜打开门,寒风呼啸着灌入室内,他满身都是落雪,嘴唇冻得发白。

  少年对她笑了笑,递出紧紧护在怀里的食盒,“姑娘快趁热喝吧,应该还没有凉。”

  苏慕宜请他到外间落座,端来两个炭盆,“你先烤会儿火,等身子暖和了再走。”

  贺兰桢点头,乖巧地坐在小杌子上。

  苏慕宜提着食盒去了内室,端出热气腾腾的参鸡汤,一口气喝完,又翻出账簿。

  年终清点,今日的账还未对完。

  少年透过雕花屏风望过去,望见她坐在烛台下,眉眼温柔,忽又想起那天,她提刀剁了恶徒两根手指。

  他还以为,她搞不定那帮杂碎,需要自己出手相助。

  过了会儿,苏慕宜对完账簿,觑见贺兰桢还坐在外间,于是道:“夜深了,你回去罢。”

  她与贺兰桢非亲非故,尽管外头落着雪,可深夜留他在房中久坐,毕竟不太妥当。

  贺兰桢起身,“姑娘早些安置。”

  苏慕宜点头,目送他离去,然后重新拴好房门。

  忽地,腹部传来一阵痛楚,她扶着门缓缓坐下,额头沁出冷汗。

  缓了一阵,那痛楚又回来了,比先前还要剧烈几分。

  情况不太妙。

  “贺兰公子……”她忍痛打开门,透过那道小缝,对尚未远去的贺兰桢说道,“烦请你……去帮我请姨母……”

  风雪之中,她的声音分外清晰。

  贺兰桢意识到她恐怕要提前生产了,疾步折回来,将苏慕宜打横抱起放到床上,抱了床被子盖住,然后飞奔去西厢房请江大夫过来。

  江氏披衣赶来,一边拧干帕子帮她擦汗,一边安抚她道:“阿慕,没事的,放松点,你按姨母的指导做。”

  苏慕宜疼得说不出话,勉力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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