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重逢 “你个骗子!”_渣了暴君后我跑路了(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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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重逢 “你个骗子!”

  褚循声望去,几个胡服男子骑着骆驼,其中并没有女子,于是低声劝道:“陛下,您看错了,方才是一队胡商过去了。”

  “不,一定是她!孤不会认错的!”

  说着,霍掀开竹帘跳下车,抢来一匹马,狂奔而去。

  骆驼脚程慢,他很快拦下了那行人。

  被一个陌生男子挡住去路,为首的护卫忙将手按在刀柄上,高声呵斥:“来者何人?”

  霍紧抿薄唇,目光逡巡过众人,最后落在其中一个身量娇小的男子身上。

  那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被西境风沙打磨,粗砺,黝黑,毫不起眼。

  人皮面具可以遮掩真容,但是掩盖不住那样美丽温柔的一双眼睛,她同样震惊地望着他。

  护卫纷纷拔刀,霍却选择无视,翻身下马,一步一步朝她走去。

  只有三步之遥时,她忽然拔出佩刀,指向他,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便在这一刻,风止住了。

  霍唇边浮上苦笑,他以为她死了,上穷碧落下黄泉,终其一生,再也找不回她。

  人死不能复生啊,他所能做的,仅仅是善待她的家人,仅仅是日日在佛前跪拜,希冀下一辈子能够重逢。

  人间别久不成悲,他有太多的话想对她说,迎着刀刃继续往前走,任由刀尖穿透肌肤,衣裳染血。

  苏慕宜浑身颤抖,如果他再不停下,那么横刀就要贯穿左肩了。

  这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苏慕宜被迫收回佩刀,还未出言呵斥,蓦地,被他抱下驼背,揭去人皮面具。

  男人死死抱住她,眸底一片猩红,语气哽咽:“为什么要骗我?你个骗子!你个骗子……”

  苏慕宜轻叹,她易容成胡商,带女儿顺利出了城,谁曾想,竟然会在蓟州城外遇到霍。

  明明商队已经与天子玉辂擦肩而过,可他居然骑马追过来,仅凭一个背影,就将她认出。

  是她运气不好,所有努力功亏一篑。

  “陛下。”苏慕宜轻轻道,“请您放手吧。”

  霍摇头,加重力气抱着她,仿佛要融进彼此骨血。

  左肩伤口崩裂,血越流越多,他浑然察觉不到痛意,这四年如坠炼狱,整个人早就痛得麻木了。

  这世间还有什么是比失而复得更让人欣喜的呢?

  “对不起。”霍埋首在她颈项间,喃喃道,“阿慕,对不起……”

  可她并不想要他的道歉,只求离他远一点儿。

  苏慕宜拼命推拒,男人强劲有力的身躯如同铜墙铁壁,无法撼动半分,他情绪太过激动,压根就不愿放手。

  她只好柔声劝说:“陛下……”

  不远处,传来皎皎稚嫩清脆的声音,“陛下伯伯,您是来送皎皎的吗?”

  两人俱是一怔,霍抬头望过去,见小家伙爬到了车辕上,欢喜地对苏慕宜道,“阿娘,这位伯伯也照顾过皎皎呢。”

  阿娘?霍转头看着怀中女子,嗓音沙哑,艰难地开口:“皎皎……是你的女儿?”

  苏慕宜没有做声。

  忽然,他松开手,直奔马车而去,苏慕宜急忙道:“拦住他!”

  护卫们来不及反应,霍就已行到车前。

  皎皎仰着头,见他眼眸猩红,面上悲喜交加,小家伙有些害怕地往后躲了躲。

  “别怕,皎皎别怕。”霍缓和神色,声线温柔,“想回去看猫猫吗?”

  自然是想的,可是她还要和阿娘去灵州呢,皎皎犹豫了。

  霍又哄她,“阿娘和你一块儿回,姑姑还在等着你呢。”

  小家伙想了想,期待地望向母亲,“阿娘,可以去看伯伯养的猫猫吗?”

  这个厚颜无耻的狗男人!居然敢用狸奴诓骗她女儿!苏慕宜自知走不成了,心里恨得牙痒痒。

  ……

  褚骑马赶到时,大吃一惊,眼前抱着孩子的胡服女郎,不正是四年就死了的苏娘子么?

  还未等他收起惊讶,霍沉声下令,“驾车过来,回城。”

  众人登上车,气氛沉默压抑,主上和苏娘子不说话,褚也不敢开口。

  皎皎不认生,乌黑的眼眸一瞬不瞬盯着褚。

  看来小家伙很好奇他的身份,褚自报姓名,“叔叔姓褚。”

  “褚叔叔。”皎皎甜甜地道,“您是陛下伯伯的兄弟吗?”

  陛下伯伯?这个称呼怎么奇奇怪怪,褚笑着答,“算是吧。”

  于是皎皎和他说起话来。

  好不容易回到刺史府,苏慕宜终于开口,“陛下,我想和您聊一聊。”

  霍颔首,“好。”

  然而他左肩的伤口还没处理,褚刚想劝,发现自己完全插不进去话。

  苏慕宜把皎皎递给他,“褚将军,烦请您帮忙照看一下皎皎。”

  皎皎乖乖地道,“阿娘要快点回来。”

  苏慕宜笑了笑,“好,阿娘很快就回来。”

  两人一前一后去到书房,确认关好门后,苏慕宜抬眸打量他的面容,比起四年前,霍憔悴了许多,尤其是那头灰白长发,令他整个人看起来越发肃冷。

  然而,她目光平静,对霍说道:“求陛下放我们母女离开。”

  “阿慕,从前的事是我做错了,我保证一定改。”霍将那柄匕首塞到她手中,“若你不解气,尽管往我身上扎刀子,我绝不还手。”

  她摇头,匕首铮地掉落在地,“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如果陛下再苦苦相逼,我也不知道,下一回该躲到哪里去。”

  乘船出海吗?她不想让年幼的女儿跟着自己吃苦受罪。

  霍俯身去捡匕首,低声问:“皎皎是我们的女儿,对不对?”

  他终究还是发现了。

  “你恨我,所以你才会和皎皎说,她的爹爹已经死了。”

  “霍,如果你还有一丝半点良心,就不要告诉皎皎你是她的父亲!”苏慕宜冷冷睥睨他,“如果皎皎知道,她父亲过去百般折辱她的外祖和母亲,逼得她母亲假死脱身,远走西境四年,她心里会怎么想?”

  “我宁愿她没有你这样的父亲!”

  这句话犹如利刃刺入胸口,将他的心搅得血肉模糊,剧烈疼痛着。

  他努力想去捡那柄匕首,却发现怎么也够不到。

  “霍,我不恨你了,你放过我吧。”她说,“只要你愿意,会有无数女人替你生孩子,可我只有皎皎一个女儿,我不可能把她给你。”

  眼看她就要离开这间书房,霍腾地起身,挡在门口,“阿慕,我没有想过带走皎皎,也不会告诉她身世。唯有一点请求,能否等战事平定了,你再带着皎皎离开漠北?你放心,如果战事不利,我会立即派人护送你们母女和明姝一起离开。”

  北戎人凶悍野蛮,他没有十足把握活着回来,只希望,能够和她们母女多相处相处,哪怕是一天也好……

  苏慕宜闻言,却道:“让开。”

  霍岿然不动,“你答应我,我便让开。”

  回应他的,是一记耳光,苏慕宜神色冷漠,“你又要像从前那样幽禁我吗?”

  霍焦急地想要解释,然而,她抬手又是两记耳光,打得他左右两边脸都浮现出指印。

  她早已不是当年的温软性子,既然上苍要让她和这狗男人纠缠不清,那就先把今天的这口恶气出了再说。

  “打吧。”霍唇边溢出血,带上笑意,“只要你高兴,怎么打都成。”

  苏慕宜却没有继续动手,这男人已经疯了,打他,只会让他更加兴奋。

  她后退数步,疲惫地坐到圈椅上,“你究竟要怎么样?”

  霍抬袖揩去血迹,定定道:“我要你答应刚才的请求。”

  她和皎皎已经被他发现了,倘若强行离开,只会彻底激怒他,搞不好弄个玉石俱焚,她不能用女儿的安危来做赌注。

  苏慕宜平复心绪,与他商量条件,“好,我可以等战事平定再带皎皎南下,但是离开漠北以后,你不能再来打扰我们母女的生活。”

  “我答应你。”

  “陛下屡次出尔反尔,我不敢相信您的话。”苏慕宜讥笑,“除非您愿意与我歃血为盟,赌咒立誓。”

  霍用匕首割破拇指,将血涂抹在唇上,“此战结束,我必定放你和皎皎离开,若违此誓,便让我死在战场,尸骨无存。”

  做完这些,他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去看看皎皎吗?阿慕,我保证守口如瓶,绝不透露身份。”

  苏慕宜迟疑许久,见他形容狼狈,眸中含着希冀的泪光,到底还是心软点了头。

  去到小院时,日头偏西,薛明姝正陪着皎皎玩耍,望见霍左肩染血,两颊红肿,嘴角还破了皮,不由诧异,“兄长怎么了?”

  “无事。”霍沉声道,“她在书房里,你若是想见,便过去吧。”

  薛明姝听褚说了今天发生的事,知晓苏慕宜乃是假死脱身,心中又惊又喜,“好,我现在就去见苏姊姊。”

  “明姝。”霍唤住她,低声交待,“切记不要告诉皎皎身世,我答应了她的。”

  薛明姝怔然,“兄长……”

  霍笑了笑,“快去吧,她还在等着你呢。”

  屋子里,皎皎怀抱衔蝉奴,欢欣雀跃地道,“伯伯。”

  霍走过去,半蹲在孩子身前,小家伙的眉眼与母亲如出一辙,小嘴却长得像他,只是他从前没有注意过罢了。

  皎皎注意到他身上带伤,“伯伯流血了。”

  霍低头看了看,笑道,“没事的。”

  旋即,又问女儿:“皎皎知道自己的生辰吗?”

  “冬月十五。”小家伙稚声稚气地说,“阿娘说,皎皎是乾宁元年冬月十五出生的,那天夜里,月亮很大。”

  原来女儿未足月就出生了,也不知她当初受了多少苦,一想到此,霍心痛如绞,悔恨不已。

  小家伙心满意足搂着狸奴,忽然,看见他流泪了,忙问:“伯伯怎么了呀?”

  “伯伯没事。”霍双膝跪地,轻轻圈住那温软的小身子,“眼睛里进了沙子,有点难受。”

  夕照一寸一寸退至屋外,半明半寐的暮色中,他跪在女儿面前,流泪满面。

  皎皎腾出一只小手帮他擦泪,“伯伯好点了吗?沙子出来了没有?”

  “谢谢皎皎。”霍慢慢收住泪,“沙子出来了。”

  皎皎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很伤心,想了想,说道:“伯伯,阿娘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呢?”

  “阿娘在跟姑姑说话。”霍抚了抚她头了会儿体己话,薛明姝稍稍平复心绪,“苏姊姊,有件事我想问你,皎皎是不是……”

  “是。”苏慕宜道,“当时我身子太差,如果强行落胎,以后恐怕无法再生育,所以我才会生下皎皎。”

  “皎皎懂事后,经常问我爹爹去哪里了,我告诉她,爹爹早就病死了,她还小,我不想让她知道过去那些事。”

  “苏姊姊,我知道了。”薛明姝感慨命运弄人,又道,“你可以在漠北多住一段时间吗?打完这场仗,我和阿郁也要成亲了,希望你能带着小皎皎参加我们的婚仪。”

  许是担心她不肯同意,小姑娘补充道:“成婚后,我就留在漠北定居了,只怕再难像从前那样经常与苏姊姊见面,所以想请你多留一段时日,就像娘家姊姊一样,送我出嫁。”

  小姑娘有了好归宿,苏慕宜心中欢喜,含笑应允,“好,到了那天,我送明姝上喜轿。”

  眼看天色快要黑了,苏慕宜起身去接女儿,接下来,她都会和薛明姝宿在一起,也省得那个人没皮没脸找过来。

  霍看着皎皎喝完牛乳,听见苏慕宜在门口唤道,“皎皎,该回去和阿娘睡觉了。”

  “阿娘。”皎皎放下杯盏,飞奔过去。

  苏慕宜牵着女儿往外走,视线没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

  霍想开口挽留,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还愿意留在漠北,就已经是对他的施舍了,还敢奢求什么呢?

  也该知足了。

  回到熟悉的小院,皎皎悄声问母亲,“阿娘是不是讨厌伯伯呀?”

  苏慕宜没有否认,“皎皎怎么知道的?”

  她狐疑地想,霍总不至于在女儿面前说些什么罢?

  皎皎眨了眨眼,“因为阿娘刚刚都不看伯伯呀,伯伯那么大一个人呢。”

  原来是因为这个,孩子心思细腻,自然也能察觉出来她不喜欢与霍相处。

  “就像皎皎不喜欢吃胡荽一样,阿娘也有不喜欢的东西。”

  小家伙似懂非懂,自顾自玩了一阵,临睡前,又问她:“阿娘,贺兰叔叔回到家了吗?”

  “应该还没有。”苏慕宜道。

  今天出城前,她留下盘缠给贺兰桢,往来官道不安全,他可以先在蓟州住段时间,再回西境。

  现下,他也许还在城里投宿。

  翌日清早,苏慕宜正帮女儿穿衣洗漱,薛明姝走过来,“苏姊姊,上次接走皎皎的那位贺兰先生过来了。”

  闻言,皎皎高兴地道:“阿娘,贺兰叔叔来找我玩啦。”

  其实苏慕宜不太想见贺兰桢,此处是霍的地盘,若是不巧撞上,只怕解释不清,惹人误会。

  皎皎牵着她的手,软声催促道:“阿娘,我们快去见贺兰叔叔呀。”

  苏慕宜与她商量:“阿娘让姑姑带你去,好不好?”

  小家伙想也不想便回绝,“不好,阿娘要和皎皎一起去!”

  被女儿磨得没了脾气,苏慕宜只好牵着她过去,心道,这个时辰,那人应该早就出府了。

  贺兰桢在花厅等候,觑见那抹背影,皎皎立即挣开母亲的手,小跑过去,“贺兰叔叔!”

  除了母亲,她与贺兰桢是最亲近的。

  贺兰桢将她抱到怀里,笑着道:“皎皎还好吗?”

  听闻她们母女被带回刺史府,他第一时间便赶了过来,好在来得还算及时。

  然而,皎皎还没答话,几位身披玄甲的武将经过庭院,为首之人停下脚步,往朝此处看来,眸光幽深。

  皎皎认出霍,礼貌地与他打招呼,“伯伯早上好。”

  看见女儿被陌生男子抱在怀里,霍不悦地拧眉,这突然冒出来的小子是谁?怎么小家伙看起来与他很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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