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谋划 “我帮陛下罢。”_渣了暴君后我跑路了(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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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谋划 “我帮陛下罢。”

  褚居然不在?一时间,霍想不出来还有谁能帮这个忙,只好小声对她说:“要不,你先扶我去净室,我自己慢慢挪腾,差不多能弄完。”

  总之,今天无论如何他都得洗个澡,去掉这身汤药味。

  见他眼中含着希冀,又有些难为情,苏慕宜到底不忍心,“我帮陛下罢。”

  屋里有现成的热水和巾栉,苏慕宜端过来,再扶霍慢慢坐起身,解开上衣。

  重逢以来,他们之间便没有过这样心平气和相处过,霍垂眸,打量那丽容色。

  随着那件上衣脱落,眼前人瞳中蓦地燃起一簇火焰,苏慕宜迟疑片刻,拿了块丝帕把他的眼睛蒙上。

  “得罪了。”说着,她拧干软布,轻轻帮他擦拭前胸后背。

  先前的刀伤愈合得差不多了,伤口处结着血痂,再一细看,他整个上半身几乎找不出一块完好肌肤,新伤叠着旧疤,触目惊心。

  霍沉默地配合她。

  帮他擦好身子,苏慕宜取来金疮药和纱布,打算顺带把药换了,“陛下,您忍着点。”

  这时,房门被推开一道小缝,皎皎挤了进来。

  “阿娘,外面打雷了,皎皎睡不着。”小家伙抱着布老虎,委屈地站在门口。

  没想到女儿会突然闯进来,慌乱之下,苏慕宜手一抖,刚好撞到他胸前伤口。

  霍疼得倒抽一口凉气,拼命忍着没有发出声。

  “抱歉,抱歉。”苏慕宜眼疾手快先找了件衣裳给他披上,遮盖住裸露的上半身。

  女儿跑过来,好奇地盯着他,“伯伯脸上为什么蒙着帕子呀?”

  “因为……”霍俊脸一红,憋了个借口,“因为伯伯和皎皎一样,害怕打雷。”

  “伯伯好笨。”皎皎笑了起来,“怕打雷应该捂住耳朵呀。”

  苏慕宜连忙牵起女儿,打圆场道:“走罢,阿娘先送你回去睡觉。”

  哄睡小家伙后,再回主屋,他还披衣在坐在小塌上,蒙眼的丝帕也没有摘掉。

  想起刚才不小心撞到他的伤口,苏慕宜有点儿愧疚,主动解开帕子,“陛下还好吗?”

  “恐怕不太好。”霍声音微弱。

  苏慕宜揭开纱布一看,果然,伤口又渗了血,面露焦急:“我去找郎中过来。”

  “别走。”霍抓住她的衣袂一角,“撒点止血药粉,更换纱布包扎好,没什么大事。”

  “这深更半夜的,就别惊动郎中,躺着养一养,说不定明天就能好起来了。”

  苏慕宜没辙,只能依言照做,而后再度扶他躺下,轻轻帮他掖好被角,“陛下早些安置吧。”

  “好。”霍低声问她,“阿慕,明日可否烦请你帮忙再上一次止血药粉?”

  他疼得脸色都白了,苏慕宜毫无犹豫点头,“陛下放心,明日我会过来的。”

  见她起身离去,霍这才放心颦起眉头,伤口正在长肉,突然被撞到,感觉撕裂了一点。

  但也算因祸得福了,不是么?

  接下来几日,苏慕宜按时来主屋照看,偶尔也会陪他说话解闷。

  其实她并非心肠冷硬的人,父母从小教导要知恩图报,她感激霍舍命相救,也想过继续照顾他。

  但他好不容易苏醒过来,便想将她支走,这让苏慕宜觉得,心里多少有点儿不舒服。

  然而,事情似乎又有了那么一点转变。

  这天午后,霍主动询问她,能否帮忙处理一些公务,自从受伤后,便没有再看靖安送来的奏报,积了一堆亟待处理。

  苏慕宜惊讶地道:“我与陛下无亲无故,不敢妄议朝政,这种事还是交给陛下信得过的人来做比较好。”

  “若你不方便,那扶我去书案罢。”霍叹气,“我这几天恢复了一些,写几个字应该不成问题。”

  话虽如此,可他看起来并不像是能提笔写字的样子。

  经历了那夜的事,苏慕哪还敢扶他起来,万一不小心磕着碰着,又要耽误养伤了。

  过了会儿,她终是妥协,“陛下希望我怎么做?”

  霍让她取来那摞奏报,先一封封念给他听,再代替他写下批阅意见,交给使者八百里加急送回京中。

  从前他十分忌惮自己打听朝政,现如今,居然让她帮着处理公务了。

  苏慕宜觉得奇怪又别扭,转念一想,他如今是个病人,明姝又不在,自己多帮衬点也是应该的。

  处理完公务,霍客气与她道谢,“辛苦你了。”

  苏慕宜将晾干笔墨的奏报装入密函中,“陛下好些了吗?”

  “好了点儿。”霍说,“但不知为何,这几日有些胸闷气短。”

  总不至于是那天撞伤的后遗症吧?苏慕宜行至床边,仔细打量他面容。喝了这么久的汤药,他多少恢复了些,但唇瓣依然没什么血色。

  “你和皎皎不是要南下了么?这几日天气好,不如让褚送你们出城。”霍说,“我现在也醒来了,有明姝照顾,应该没什么大碍。”

  苏慕宜却道:“陛下先安心养伤,等您好起来,我再带皎皎走罢。”

  霍颔首,又问她:“今天是什么日子?”

  “十月初七。”苏慕宜不解,“陛下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不是。”霍摇头,“只是想起,明姝似乎很久没有过来了。”

  小女郎这一走便是十来天,她自然也相见薛明姝,无奈刺史府这边离不开人。

  霍轻咳一声,说:“烦请你让余泓去侯府,给明姝捎个话,如果她风寒痊愈,就来刺史府一趟。”

  他这般郑重,想必是有什么要事交代,苏慕宜忙替他传话。

  当天下午,薛明姝便来了刺史府。

  兄长看起来仍是病恹恹的,面色也没恢复红润,小女郎吃了一惊,“这是怎么了?汤药不起效么?”

  霍不可能提起伤口开裂一事,压低声音问:“准备得如何了?”

  薛明姝道:“请匠人做了一盏巨大的转鹭灯,兄长何时需要?”

  “不成,还缺一些贴画,我来画便好。”霍沉吟,“这几天你先留在刺史府,帮忙打打掩护,莫要让她发现我在做什么。”

  来漠北前,他拜别恩师,意外得知苏慕宜的生辰是十月初十。相识这么久,他还没有给她过生辰,更没有亲口对她说一声生辰快乐。

  薛明姝却担忧地看着他,“兄长,你真的能画吗?我听苏姊姊说,你连奏报都是找她批阅的。”

  霍沉默片刻,坚定地道:“可以!”

  距离她的生辰只有三天了,他就算体力再不济,也得强撑着下地,把这件事办好。

  住了两宿,薛明姝又要回候府,她刚新婚,家中还有许多事等待打点。

  皎皎牵着她,很是不舍。

  薛明姝弯下腰,悄悄问小家伙:“宝宝要不要去姑姑府上做客?让姑父带你去骑小马驹。”

  听到有小马驹,皎皎睁大双眸,却还是摇头,“姑姑,皎皎要陪着伯伯。”

  薛明姝继续诱哄小侄女,“可是阿娘每天既要照顾伯伯,又要照顾皎皎,也挺辛苦的,皎皎如果去姑姑府上的话,那么阿娘就只用照顾伯伯一个人了。”

  小家伙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么个理,犹豫许久,轻轻点头。

  于是薛明姝带小侄女折回去,与苏慕宜说起这事,她想把接皎皎去府上住几日。

  苏慕宜道:“她一向顽皮,只怕给你和严将军添麻烦。”

  “怎么会呢?”薛明姝笑道,“等兄长好转起来,苏姊姊你们就得离开漠北了,便让皎皎陪我这个做姑姑的多住几日吧。”

  小女郎平素对孩子多有照顾,苏慕宜是看在眼里的,“好,那就让皎皎与你住几天。”

  她不忘叮嘱女儿,“去了姑姑府上,要听话,记住了吗?”

  皎皎甜甜地道:“阿娘,我记住了。”

  送走她们,苏慕宜给两只狸奴喂了食,简单收拾一番,夜色渐渐沉下。

  因为薛明姝在,今日她还没去探望霍,思及此,出门往主屋去了。

  门口意外多出两个亲卫,将她拦下,“苏娘子,陛下不在,请您一刻钟再过来。”

  不在房中?以他这身体状况,还能走去哪里?怀着困惑,苏慕宜回到房里,继续给女儿缝小袄。

  再过不久便要入冬,皎皎长得快,去年的旧衣都不合身了。

  未多时,亲卫过来禀报,“苏娘子,陛下回屋了,想请您过去一趟。”

  苏慕宜将针线和小袄放回竹筐,去到主屋,里头没点灯,房门半掩着。

  “陛下,您在里面吗?”

  她试探地唤了一声,无人应答。

  苏慕宜心道,莫非霍还没回来,是亲卫弄错了?

  既然这样,那她今夜早些安置,明日再过来。

  刚走下石阶,身后忽然亮起烛光,苏慕宜惊诧地回眸,望见一盏巨大的转鹭灯。

  红烛燃烧,热气带动叶轮转动,一幅又一幅惟妙惟肖的贴画走马观花呈现眼前。

  画上最开始是一个小女郎,开心地练习骑射;接着,女郎长大,换上了华丽嫁衣,面上垂泪,此后几幅画面,有她对窗独坐,也有她在灯下看书。

  画面一转,女郎怀里多了个襁褓,随着孩子渐渐长大,女郎腰边配上横刀,容色越发温柔坚定。

  最后一幅画,女郎牵着粉雕玉琢的小婴孩,向远方的白发苍苍的父母行去。

  画像右下角还有一行小字,愿阿慕平安喜乐,百岁无忧。

  苏慕宜眼中多了点水意,终于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

  夜风中,她缓缓拾级而上,推开那扇门,霍正拄着木拐立在转鹭灯后,眉眼含笑,说出酝酿许久的那几个字。

  “阿慕,生辰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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