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坦白 你骗我,霍。_渣了暴君后我跑路了(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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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坦白 你骗我,霍。

  这一宿她都没怎么睡好,及至天明时分,迷迷糊糊被药膳的香味唤醒。

  撩开纱帐一看,霍搬了个小杌子坐在外间煎药,眉眼微垂,眸光温情脉脉,苏慕宜觉得这样的他很是陌生,移开视线,慢腾腾穿鞋下地。

  听到起床的动静,他放下蒲扇,端来热水巾栉,她轻抿朱唇,径自梳洗妆扮,容色冷淡。

  “还在生气?”男人凑过来。

  她不接话,挽好发髻,听见霍又道:“阿慕,要不你再扇我几下,也好消消气。”

  相处这些天,她看出来此人就是个破皮无赖,打他骂他,只会中了他的计,令他越发高兴,最好的办法是不搭理他。

  霍察觉出来这次她是真的动了怒,一整天就没开口与他说过半个字,到了晚上,他哪还敢耍心眼,乖乖抱着被子去外间打地铺。

  约莫过了子时,屋里响起一声咳嗽。

  苏慕宜翻了个身,心道,装,再接着装。

  却不想,咳嗽声越来越频繁,饶是他有心想要掩饰,也无法做到完全不发出动静。

  踌躇良久,她抱了被子下床,打算让霍加上。

  绣鞋踩在地砖上,一阵寒意直冲天灵盖,南地气候湿润,接连下了几天雨,屋里潮气很重。

  行到外间,只见霍盖着半条被子,剩下半条垫在身下,他本就身量高大,一条被子只能勉强盖住半个身子,看起来甚是可怜。

  霍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又咳了两声,才带着愧疚说道:“我并非存心打扰你休息,若嫌我吵,我忍着不咳了。”

  她倒不是嫌吵,而是怕他折腾出什么病,到时心里又要过意不去。

  苏慕宜顺手摸了摸他的被子,湿濡濡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拧干似的。

  想了想,对他说:“您去床上睡吧,我白天休息够了,现在不困,正好把床让给您。”

  许是打地铺实在太冷,霍也没与她客气,当真去了里间。

  屋里拢共一张床,让他睡了,苏慕宜只能抱着被子坐在太师椅上打盹,翌日醒来,不知何时回到了拔步床上。

  男人躺在她身侧,刻意与她隔了些距离,眸中氤氲着暧昧情愫,笑道:“醒了?”

  她迅速拉过锦被,裹住自己,警惕地盯着他:“我怎么会在这里?”

  “夜里那么冷,你睡太师椅,哪受得了?趁你睡熟,我便把你抱回来了。”霍故意顿了顿,“而且你说把床让给我一宿,我就没有下去了,正好咱两一人一边,井水不犯河水。”

  的确,她的衣裳完好无整,身上也没有异样,他并未趁人之危。

  她争辩不过他,懒得再费口舌,正要爬下床,罗裙一角却被他压着。

  苏慕宜拽不出来,只能对他说:“您压到我的裙摆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霍屈起右腿,好方便她把裙摆扯出来。

  苏慕宜整理了下衣裳,忽然,男人腾地坐起,欺身压了过来。

  帐中光线昏昏沉沉,两人相距不过咫尺,他的瞳中好似燃起两簇小小火焰,预兆着危险信号。

  她伸手推他,那胸膛结实得跟铜墙铁壁似的,以她这点力气,根本无法撼动半分。

  霍轻轻捉住她的双手,凝睇她的容颜。

  那朱唇娇艳欲滴,被内心的情愫驱使着,他低下去,主动去吻她。

  苏慕宜怔怔看着,那俊美面容离她越来越近……

  然而还未吻到那抹柔软,门外响起不合时宜的敲门声。

  两人如梦初醒,苏慕宜挣开他的桎梏,愤愤朝他身下踹了一脚。

  须臾,霍喉间发出痛苦呻吟,面色一僵。

  门外,褚询问道:“陛下起来了吗?太医想为姑娘请平安脉。”

  “在外头候着。”男人声音战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然后,他下床套好长靴,转身望向苏慕宜。

  做了这么些年药草生意,她也略懂一点医术,晓得方才踹中要害,不由心虚:“我……”

  “阿慕,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他叹气,无奈地笑,“下次还是照脸打吧,不能再踹那处了。”

  说完,如往常般照顾她洗漱,苏慕宜无心伤了他,轻声道:“对不起。”

  见她很是过意不去,霍故意轻佻地道:“真没事了,要不你检查检查?”

  光天化日之下,他怎么能说出这种下流话?苏慕宜容色赧然,很快把这件事抛诸脑后。

  未多时,太医照例过来请脉,面露喜色,“姑娘的时疫已经痊愈,可以搬出这间屋子了。”

  听闻她恢复康健,霍总算舒展眉头,又问太医:“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回陛下的话,姑娘大病初愈,身体亏空,仍需要进药膳滋补,补足气血,其余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了。”太医拱手行礼道,“以及,近日多注意休息,避免劳累。”

  霍摆手,示意太医退出去,将汤药留下。

  两扇门重又合上,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苏慕宜自觉端起汤药一饮而尽,与他说道:“陛下,我好得差不多了,想回靖安。”

  霍递过来一方素帕让她擦嘴,眸光温和:“好,回去吧。”

  “这几日我总是惹你恼怒,想必你也不希望我为你送行,既如此,便让褚代我送送你罢。”交代完这些,他原本还有话要说,但是喉咙里那种不适感又冲了上来,只能生生忍住。

  他答应得如此爽快,浑然不似先前死缠烂打的行事风格,反倒令苏慕宜心生怀疑,但是对家人的思念压过一切,她没有多加细想,轻轻点了点头。

  她的行李都在马车上,没什么需要收拾的,临别前霍给了个木匣,里头装着对胖嘟嘟的大阿福。

  “从宁州买来,送给皎皎玩。”霍解释说,“原本还买了几包青梅糖,经过越州,赶上城里闹时疫,便都扔了,等下次再给皎皎带。”

  苏慕宜收下礼物,向他道谢,不知为何,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件事。

  五六年前,父亲奉命去宁州办差,回靖安时给她带了包青梅糖,那时他还语带嘲讽,很是看不上这点零嘴儿。

  可如今,他却与父亲一样,即便公务再忙,仍记得为远在京中的女儿挑选礼物带回去。

  苏慕宜收起思绪,微微一笑,“陛下,我走了。”

  霍颔首,目送她离去,等那抹窈窕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这才重重咳了几声,冷声吩咐门外的太医:“进来,为孤看诊。”

  ……

  褚奉命将她送上车,调拨一小支禁军随行护卫,驾车的羽林卫侍官性子爽朗,怕她觉得路途乏味,陪着说话解闷。

  听说这名侍官是从蓟州跟随过来,苏慕宜便多问了句,“郎将可还记得宣德二十一年,那场席卷漠北的时疫?”

  “自然记得,那年瘟疫闹得可厉害了,有些地方一个村一个村地绝了户,好在威宁侯当机立断,关闭城门与官道,将病患集中收治,吩咐军医为其看诊,慢慢等天气炎热起来,才控住的。”羽林卫侍官说道,“那会儿陛下和褚将军都还只是十二三岁的儿郎,臣奉威宁侯之命,提前护送他们带着嘉宁县主去了青州,避过一劫。”

  “您说什么?”苏慕宜睁大双眸,“当年陛下没有在蓟州么?”

  羽林卫侍官教她这反应吓了一跳,摸了摸后脑勺,“臣记得清清楚楚,陛下、褚将军和嘉宁县主在青州借住了一段时日,等漠北时疫平息,才回蓟州的。”

  “陛下可是威宁侯的嫡亲外甥,时疫席卷整个漠北,威宁侯定然不会让陛下涉险……”

  话还未说完,便被车中女子打断,“郎将,烦请您掉头,我要回宁淮郡驿馆。”

  苏慕宜撩起车帘,手微微发颤,心中怒骂,这男人就是个不要命的疯子!分明没有得过时疫,却诓骗说早就染病痊愈,他难道不清楚,时疫一旦染上,便有可能危及性命吗!

  不,他肯定知道,但他一意孤行,拉着身边人陪他圆谎。

  马车回到宁淮郡,停在驿馆门口,苏慕宜一下车,直奔小院而去。

  负责看守的兵士将她拦下,“姑娘,陛下有令,这间院子不能再进人。”

  “我有急事要见陛下,请您通报一声。”苏慕宜央求道。

  兵士知晓她与天子关系匪浅,旋即抱拳道:“请姑娘稍候片刻,臣去请示。”

  这时,褚快步走来,对苏慕宜道:“姑娘怎么又回来了?”

  “有件事,我想请教褚将军您。”苏慕宜看着他的眼睛,“宣德二十一年,漠北闹时疫,那会儿陛下可在蓟州?”

  褚眸中掠过一丝迟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温言道:“姑娘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

  苏慕宜从他的神情推断出答案,不顾兵士阻拦,强行闯入院子,往主屋行去。

  兵士正要追过去,却听羽林大将军沉声吩咐:“不必拦着,让她去。”

  房门并未从里头拴上,是以苏慕宜一推便开了,男人坐在太师椅上,抬起头,惊诧地看着她。

  屋内氤氲着浓郁药味,小泥炉上,汤药正沸。

  苏慕宜问:“给谁的?”

  霍笑了笑,说道:“不是让人送你回靖安了么?怎么突然折返?可是落了什么东西?我帮你找找。”

  “你骗我,霍。”她说,“漠北闹时疫那阵,你压根就不在蓟州,更没有身染时疫痊愈一说。”

  男人面上的笑意一点点淡去,没有否认,沉默了会儿才开口,“谁告诉你的?褚?”

  “褚将军并未和我说起这件事。”苏慕宜质问他,“你知不知道时疫有可能危及性命!你为什么要骗我!”

  为什么要骗她?霍唇边漫上苦笑,“阿慕,如果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了事,这辈子我会内疚自责到死,这比杀了我还难受。”

  “你明明可以让其他人来照顾我……”

  “时疫并未散播到宁淮郡,只能从越州寻觅条件合适的妇人,最快也得一两日才能找到,以你当时的情况,压根就等不了那么久。”霍说,“我素来身体康健,先前受了那么重的伤,不也从鬼门关过来了?我这人命硬,阎王爷不敢收走。”

  “那你就没有想过,万一要是你也染了病,怎么办?”苏慕宜气极反笑。

  “上次你叮嘱烧掉的诏书,我一直留着,倘若我不幸身死,江山后继有人,也无需我担忧。”霍注目她,“皎皎有你们照顾,也会过得很好,说不定再等两三年,你就会嫁个如意郎君,让皎皎有爹爹宠着。”

  他垂眸,自哂笑道:“你看,我孑然一身,压根就没什么放不下的。而你,有父母,有孩子,红尘之中还有牵绊,所以你要好好活着。”

  即便清楚留在她身边很危险,他还是义无反顾隐瞒真相,留下照看她,因为不敢贻误医治良机,更不放心把她交给陌生妇人照顾。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呢?

  “笨死了,好不容易抢到手的皇位,白白让出去。”苏慕宜骂着,杏眸微微泛红。

  霍没有反驳,含笑望着她,忽然喉咙一阵干痒,他微微躬身,克制不住剧烈咳嗽。

  苏慕宜一惊,不至于这么倒霉,自己时疫刚好,他反倒被传染了吧?

  思及此,她强压住心中惊惧,帮他倒了一杯热水。

  霍接过,喝了几口,又听见她说道:“我已经痊愈了,如果陛下这边缺人手,我可以来照顾您。”

  再怎么说,这男人的病也是因自己而起,她总得负起责,还他一些人情。

  面前女子容色诚挚,应是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这番话。

  “最好还是别来。”霍将杯盏搁在手边八仙桌上,低笑,“毕竟风寒,也是会传染的。”

  “风寒?”

  “最近天这么冷,打地铺着了凉,染上风寒。”

  ……

  二月底,苏慕宜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中,皎皎抢先扑到她怀里,孩子从未与她分开过这么久,初见面,委屈地抽鼻子,“阿娘说话不算数,明明答应了不出七天就回家的……”

  哄了好一阵,才把女儿安抚好,皎皎迫不及待把练好的字拿给她看。

  “进步很明显。”苏慕宜称赞道,“比以前用心了很多。”

  “因为爷爷教得好。”皎皎爬到英国公膝上,高兴地道,“爷爷还说了,如果阿娘夸皎皎,就带皎皎去城外踏青,骑小马驹。”

  苏慕宜微有些惊讶,不忍拂女儿的兴致,等英国公牵着皎皎离去后,才压低声音问沈氏:“阿娘,这段时间爹爹经常带皎皎出门吗?”

  “每隔两三日就会出去一趟,你迟迟没回来,孩子心里惦记,总得想些法子转移注意。”沈氏柔声道,“阿慕,我与你爹爹商量过了,你若不想带皎皎去灵州,也好,留在靖安,一家人平安团圆,比什么都强。”

  “阿娘……”

  “我让你去越州,其实藏了私心,想撮合你与阿术那孩子,没曾想,竟然阴差阳错促成你和陛下再次见面。”沈氏叹息,“宁淮郡的事,我也听说了,他愿意豁出性命为你做到这般地步,实属难得。”

  “母亲的确憎恶埋怨过陛下,可后来,他数次救你于危难,当年做错的事,也得到了惩罚。”沈氏道,“过往恩怨,就一一笔勾销吧,今后如何,全凭你的心意。你若对他有好感,我不会阻拦,若对他没有好感,也无妨,母亲有办法送你远离他。”

  苏慕宜静默不言,心中千百种思绪翻涌。

  “当初听说你被困越州,阿娘带皎皎去云栖寺为你祈福,请求菩萨保佑你平安回来。”沈氏含笑,轻拍她的手,“现如今你可算回家了,等过几天,你带皎皎去趟云栖寺还愿,捐些香火钱,明姝也想去,她如今身子不太方便,你记得照看好她。”

  苏慕宜点头应允,又与母亲说了些体己话。

  三月初五,日光和煦明媚,宜出行。

  这天,苏慕宜带皎皎乘车到了县主府,准备接薛明姝一块儿出城去云栖寺,她戴好幂篱下车,却见不远处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霍伯伯!”皎皎像头小鹿似的冲出去,扑进他怀里。

  霍稳稳当当接住那小身子,女儿甜甜地道:“谢谢您送给皎皎的大阿福,很好看呢。”

  没什么比女儿的喜欢更让他高兴了,霍心里简直跟吃了蜜一样甜,抱着皎皎,看向苏慕宜,“我听明姝说,你们要去云栖寺,正巧我也有事要去一趟,不如一起走?”

  显然,这个借口太过拙劣,苏慕宜没接话,绕过他往县主府行去。

  霍便当她默认,抱着女儿跟在身后,时不时为怀里的小家伙答疑解惑,说起与南罗一战,解释宁州的风土人情。

  薛明姝带着侍女出来,见到苏慕宜,欣喜落泪,“苏姊姊终于回来了。”

  “你看我全身上下都好好的。”苏慕宜帮她揩泪,柔声道,“你现在身子不方便,可不能掉泪。”

  “好好,我不哭。”薛明姝破涕为笑,“苏姊姊,兄长说有事要去云栖寺,可否与我们同行?”

  其实让他去也无妨,苏慕宜思忖片刻,到底多问一句,“不知陛下是什么事?”

  迟疑片刻,他才坦白,“很久以前,我在寺里供奉过一盏长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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