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友兄恭_永和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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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友兄恭

  惠妃几乎要把手里的念珠捻碎,脸上还是强撑着笑意,“大阿哥,您刚才说得话,我没听清”

  “儿子想要您后殿的怜风。”

  “你知不知道怜风是什么人啊”

  “儿子听闻皇阿玛有意将这四人赏赐给有功之臣”

  惠妃实在按捺不住脾气,用力一拍桌子,力道之大不只将桌上的茶壶茶杯等震得离了桌面,连无名指和小姆指上套着的金嵌三色宝石指套都掉下了数个碎宝石,“有功之臣,你有何功整日里不思进取游游逛逛,寸功未立倒思及了女色你皇阿玛一日不将那几个狐媚子赏人,那几个狐媚子就一日是你皇阿玛的女人”惠妃骂完了之后,只觉得胸口涨疼,胸闷气短,若是怜风那狐媚子此时在她眼前,她真恨不得亲手撕了她,宫女子扶住了她,替她揉着胸口,“主子,主子您熄怒”

  “熄怒,有这样的儿子,我敢熄怒吗”惠妃用颤抖得食指点着胤褆,真恨不得立时晕过去,也好不瞧儿子那个没出息的样子。

  胤褆见惠妃直动了怒,直挺挺地跪了下去,“额娘儿子不过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你若不是色迷了心窍,忘了纲常,岂会如此的糊涂”惠妃越说越气,操起桌上的茶杯,砸了过去,胤褆微一闪身躲了过去,茶杯在地上碎成数片,“你今个儿糊涂一回,明个儿糊涂一回,额娘不指望你日后孝敬,只怕你要连你额娘的这条命都要搭进去”惠妃说到这里由怒转悲,手捶胸口泪如雨下,“我这一辈子啊含辛茹苦都是为了谁都是为了谁”

  胤褆原想着要一个宫女似的汉女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却没想惹出这样的祸事,跪在地上膝盖当脚向前蹭到惠妃跟前。抱住惠妃的大腿,“额娘,都是儿子的错,额娘您熄怒啊额娘”

  惠妃捶着胤褆厚实的后背。狠狠打了两下,却打得自己手直疼,“你是想气死我啊你是想气死我此事若是让你皇阿玛知道了,你额娘我在这宫中还有何颜面你皇阿玛说得没错,我真是慈母养败儿啊”

  “额娘额娘您别难过儿子改儿子一定改儿子一定替额娘争气”

  惠妃慢慢收了泪,“你真能争气”在宫里这些年,哭不是真的笑不是真的生气都不是真的。只有为了儿子流得泪、生得气是真的,她气到脱力,听见儿子说要替额娘争气,心里又升起了一股子劲儿来,她这些年处心疾虑费尽心机,为得就是儿子“争气”这两个字,“你若真能争气,额娘就是立时死了也是甘愿。你若不争气额娘真是不甘心”

  “儿子定能争气。”

  “既是如此,你便听额娘的话,断了那些个对女色的心思。诚心诚意去跟着明珠学,让你皇阿玛瞧一瞧皇长子的风范”

  “儿子定会断了那些个心思儿子这就亲手结果了怜风”

  “傻子她是你皇阿玛安置在钟粹宫里的,岂能不明不白地断送了性命”惠妃环视左右,屋里除了三个她心腹的宫女和嬷嬷之外,再无旁人,“此事还有谁知晓”

  “只有儿子的贴身太监和怜风身边的宫女子”

  “你且回去,好好对你媳妇,她虽是个软弱不争气的,却也是你皇阿玛亲自指给你的福晋,你不是嫡子吃尽苦头。又岂能自己又无嫡子传宗,你们夫妻好才是真好。”惠妃不愧是在宫中打滚多年的,儿子服了软,立时便想到了许多事,拿帕子擦了脸,便布置了起来。

  “儿子懂了”

  “去吧”惠妃又狠狠打了儿子的后背一下。她虽不再哭啼,心里余怒却总是难消。

  秀儿听说钟粹宫里的怜风水土不服上吐下泄,病重殒命,惠妃震怒乱棍打死了贴身伺候她的宫女子时,正在和章佳氏下棋,她棋下得不好,章佳氏下得却极好,几次有意无意地让她,竟下了约么半个时辰,只是她真是天生与棋无缘,下到此时头晕脑涨,倒宁愿和章佳氏打叶子牌玩了,听见怜风死了的信儿,索性弃子认了输,“不玩了,我托生成人的时候,想必就没带那下棋的那根筋,倒要让你让着我。”旁人若是似她一般三十出头还做小女儿态,怕要做作至极,偏她做起来透着股子规矩养出来的俏皮,宛若二八少女一般。

  章佳氏抿嘴一笑,“宫中整日无事,宫女们多愚笨,我能陪着德姐姐下棋,便是让着也是高兴的。”

  秀儿笑道,“真是如此”

  “真是如此。”

  两人对坐笑了起来,章佳氏见全嬷嬷还站在一旁等着,晓得怜风之死必有内情,假托有事告了辞,待她走了,秀儿才细问全嬷嬷,“不过是死了个江南来的美人,嬷嬷因何连一地儿的功夫都等不得”

  全嬷嬷福了一福,“奴婢影影绰绰听说怜风与大阿哥有些瓜葛,因而才被惠妃处置了,今个儿忽然闻听她的死迅这才急着来禀告主子。”

  “哦”秀儿挑了挑眉,挥开欲过来收拾棋子的宫女子,亲自一边收棋子一边与全嬷嬷说话,“此事可是确准的”康熙已经出馆读书的只有大阿哥和太子,又只有大阿哥娶了妻生了子,他素喜美色她是晓得的,否则也不会刚成亲就闹出外室的事,惹康熙不快,可是对康熙从江南带回来的美人下手康熙虽说明说了未曾临幸过这些美人,也跟旁人说过要将这四个美人奖赏给有功之臣,却没想到胤褆会这般等不及,竟在钟粹宫里对美人下了手,此事若是作起文章来,问一个胤褆调戏后妃的罪命都不难。

  “跟奴婢说这事的人,素来是极可靠的,想必是确准的,只是惠妃不止灭了怜风随身宫女的口,听说大阿哥身边的太监也被捉了错处重惩”

  秀儿点了点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你能晓得,旁人想必也能晓得,你且勿要再追查此事,咱们永和宫只装聋作哑,坐山观虎斗便是。”

  “嗻。”

  秀儿想了想又道,“你派人盯着些朝露,让她不要出屋门半步,我瞧着她太过招人,皇子们虽说半大不小还是个孩子,也不能”

  “嗻,奴婢定然看住朝露。”

  “她与怜风一同进宫,怜风死得事你不妨告诉了她。”既然有人杀了鸡,她拿来儆猴又如何

  “嗻。”

  太子揪住太监的胳膊,“此事可是真的”

  “奴才也是影影绰绰听旁人说得,并无真凭实据。”

  太子狠狠甩开太监的胳膊,“什么时候影影绰绰听闻的,也能禀到孤的跟前了这宫里影影绰绰的风言风语还少吗”

  太监抹了抹额头上得汗,后悔为了在太子面前讨个头彩,只听人讲了一半便越过了掌事的太监跑来报信儿“奴才”

  毓庆宫副总管张德才推开了小太监,“还不滚下去”

  小太监如萌大赦地跑了,张德才凑到太子跟前小声说道,“太子,所谓空穴来风未必无音,宫里既然有人传那怜风的死与大阿哥有些瓜葛,想必”

  太子皱了皱眉,“皇阿玛素来恨风闻言事,更恨兄弟不和,我若是只因风闻便”

  “不妨奴才去查探一番”

  “哼,惠妃做事素来滴水不漏,莫说是你,便是皇额娘在也未必能查到真凭实据。”说到这里太子又是一声叹息,人家有额娘相助,便是有些差迟也有额娘在后头抹平,自己在宫中却是单打独斗,虽说地位尊荣却是难受得很。

  张德才想了想,“奴才倒有个上不得台面的主意”

  “什么主意”

  “太子不妨问一问大阿哥”

  太子一愣,须臾便笑了起来,“怪道人说你精明,此事想得好只是孤还要与舅公参详一二。”

  “是奴才多言了”张德才微微一笑,心里晓得自己离毓庆宫总管一职,又进了一步。

  胤褆惊疑不定地瞧着太子,他没想到太子会屏退左右,当面问他此事,当下头摇得跟波浪鼓一般,“太子您这是从何处听闻的我素来循规蹈矩虽说每日必去钟粹宫请安,可从未曾见过旁人,更别说是江南美人了”

  太子见他的神情先是慌乱,后又急着辩解,心里晓得所谓的空穴来风怕是有五成是真的,更是暗恨自己未曾真抓到他的把柄,只能这般的诈他,“既是假的便好了,孤听闻此事时也是不信,咱们兄弟十几年,你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

  胤褆站起身来一躬到地,“太子您既然信了我,就勿要再提此事,若是被皇阿玛晓得了,怕又要是一场风波。”

  “诶孤岂是那些个风闻言事污蔑兄弟的只是此事你还是要与皇阿玛说上一说”

  “皇阿玛为国事繁忙,又要备着征战葛尔丹,我身为人子岂能用这样的些微小事去烦他所谓清者自清”胤褆心略定了定,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状。

  太子听到此处点了点头,“大哥您若是这般想,孤就放心了,那些个乱嚼舌根子的真不知生了几个胆子”

  “唉这宫中总有居心叵测之人,想要坏我的名声,离间咱们兄弟情谊,太子能这般与愚兄坦诚相见愚兄倒比吃了甜糖还高兴。”

  太子仰首哈哈大笑,两兄弟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将所谓“弟友兄恭”演绎得淋漓尽至。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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