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歧路在前_我靠秦始皇封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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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歧路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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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歧路在前

  要想看守好人皇肉,那就得伪装人类混入尘世。

  尘世。

  人皇生活的地方。

  人皇。

  生活在王宫里。

  走在热闹的集市里。

  白荼手拿折扇,身着不染白衣,风度又翩翩,走在市集的人群里极为显眼。

  小白桃化作八九岁的女童,头上梳起两个双螺发髻,高高地翘起,就像是两只狐狸耳朵。

  她牵着阿兄的手眼睛滴溜溜的转,目不转睛的看着过往吆喝的摊贩,马匹,骆驼,各类奔走于市的赵人。

  小狐狸顽劣。

  以往一只破茧的蝴蝶,一朵花一片叶的生长和凋谢都会引得她侧目,何况是这么多头东西在面前活蹦乱跳?

  于是小狐狸一溜烟不见了。

  白荼“啪”地一抖折扇,狭长的眸子朝着前方眯了眯,黑了半张脸。

  前面的摊贩见有个女孩坐上去了,心里称奇。小女孩睁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颇为无辜又可爱。那婴儿般的小脸蛋,红菱发带还随着微风晃晃,就像是最可口的糕点,又似最出色的瓷摆件。

  小女孩梳了梳自己发带,又在舔手背。

  赵人围了个稀奇,纷纷扬言谁家的乖心肝跑丢了。

  “啪”的一下,就见一名气势汹汹的俊美男人从人群中穿过来,一个扇柄精准无误地砸在摊位的小女孩头上。

  小女孩捂着脑袋,颇为萎靡,“阿兄,错了。”

  本还在伪装陶俑伪装的乐此不疲,却没想遭到阿兄的打断,不仅如此,生气的阿兄还特意将许久不用的绊妖铃套在她脚腕上。

  那是她小时候的小时候四处顽劣才用得到的法器,戴上这个绊妖铃,无论何时何地阿兄都能找到她。

  “再闹就把你拴起来。”

  阿兄说完,将她拎在身上。

  到底是玩闹一天了也累了,白桃也没了那个精力折腾,老老实实地靠在阿兄胸膛上,她揉了揉眼睛咕哝道:“阿兄,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去赵国。”

  “咦咦咦?我们现在如今不是就在赵国吗?还要去什么赵国呢?”

  男人懒得解释,“去赵国王城。”

  “噢王城约莫是和我们紫山是不一样的,所以赵国是王城,我们不是王城,对不对?”小狐狸崽崽又问,“那阿兄,你曾经说过做任何事,都要有目的,那我们去赵国的目的呢?”

  “去趁虚而入,无中生有;招摇撞骗,为虎作伥。”

  “.”

  好叭。

  虽说听不懂,但好像都不是什么正经勾当。

  兄妹俩在一座胡林酒肆里住了下来。

  每逢华灯初上,人横欲流之际,他便会带着白桃现身在最繁华中心处大肆流金淌财。

  白桃虽不知道有什么用,但从后面的箱子里抱起一捧金子,配合地等酒肆里的管家扬起嗓子喊一声:“恭迎白仙人莅临邯郸城,为咱们邯郸百姓造福!”

  她再搓了搓爪子,那金子就漏了下去。

  “哗啦啦——”

  底下早已人头攒动,他们连衽成帷,举袂成幕,连句多谢都没有,逮住那诱人的金子,争抢得头破血流。

  “我的!是我的,别抢!”

  “滚,谁拿到就是谁的!”

  “老子以前可是做悍匪的,还怕你?来啊,打一架!”

  不消片刻,底下人开始拳脚相加,眼里挂着对金子和钱财的渴望,抢夺不过就掏出匕首自相残杀,像是魑魅魍魉,在群魔乱舞。

  阿兄收在眼底,淡淡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白桃觉得凡人这么不要命地抢冰冷冷的金子,这种行径有点不至于,“金子而已,且是假的,我们紫山不是多的是吗,以前我在深山里乱窜的时候随手挖,都能挖到。”

  又道,“凡人真奇怪,居然喜欢石头。又为了石头杀害同类,我是妖精,虽是不干正经勾当的,可从来都不吃同类呢。”

  阿兄眉目间的邪戾悄然蔓延,“小家伙,想不想看更疯狂的?”

  “什么.”没等说完。

  他抬脚一踹,那装满金子的箱子就侧翻下去。

  “哗啦啦——哗啦啦——”

  灿灿的金光照耀在这座酒肆里,像是施展某种摄人心魄的妖法,拉拽所有人的心智,让所有人为之着魔。

  底下眼带红光的人浑然不惧怕被压死的风险,反而更上前一步,他们伸出双手口里惊叫:“金子金子,我的,都是我的!”

  “杀了你们,这个金子都是属于我的。”

  “买女人,拿来买女人,哈哈哈哈!”

  “啊!俺要杀了你!”

  血腥味逐渐又开始弥漫,暴抢仍旧不止。

  白桃瞧了心中害怕,不自主的扯着阿兄的袖子挡住视线,直到阿兄牵着她退了场,次日又换了一家,次次日又是去了另一家。

  她有注意到这些争抢金子的人已经开始固定起来了。

  最开始还有几个妇女,现在放眼一望都是壮的如头野牛般的男人,那浑身的腱子肉,一拳下去能锤爆人半个脑袋。

  但阿兄说别管他们,继续扔,白桃也没多想,依旧抖抖爪子,不要钱的撒钱。

  就像是在邯郸城内刮起场风暴,不消几天的时间,谈论的热火朝天的邯郸百姓将这些本就怪诞的行为推向更加诡秘的高潮,就连庙堂内的掌权者都纷纷被惊动了。

  于是白桃随着阿兄再去撒钱的时候,一群腰别短剑,头戴官帽的赵兵行着整齐的军步,将那群凶神恶煞的百姓赶走,他们自个占据这个地方。

  为首的将领道:“白仙人,久仰大名,我们赵王有请。”

  白桃眼珠转转,她不知道为什么官府的人来掺和,莫非他们也想抢钱?

  还有赵王,当王的不是钱够用了吗。

  涉世未深的小狐狸还不知道人间的贪欲。

  阿兄似是早已预料,扇子一抖,对她道:“小家伙,你要知道,这世上绝大多数的钱财,都在这些掌权人的手里。”

  白桃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她跟着阿兄走进了建造恢宏的赵宫。

  坐在钟鼓齐鸣,雅乐高奏的宴席上,为首的赵王算是年轻,他率先举起金樽杯敬酒,周围的几名肱骨大臣也举起酒杯,报以高深的微笑。

  “上仙,请。”

  白桃嗅了嗅酒樽里的美酒。

  还没闻到什么味,身旁的阿兄将她爪子里的酒樽抽走,另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摆弄着方才点石成金的金块。

  阿兄对赵王的献媚,似乎连指尖都流露出不屑。

  不屑一顾。

  这般做派让酒宴十分难堪,赵国朝臣脸色变得就不那么好看。

  不过要是换在以前他们便会觉得此举大失体面,自然不想和如此不识抬举的人结交。

  但是对方那般点石成金的神鬼手段令人心神折服,何况没有人会脱离钱财的诱惑,就是王室也不能。

  长袖善舞的朝臣立马将场面转圜起来。

  有颗拳头大小的冒绿光的夜明珠就递呈到白桃面前,他们看准了上仙的薄弱处。

  这可是赵国的稀世珍宝,但是舍去拉拢个仙人,还是极为值得。

  朝臣虽说这么想,可心在滴血。

  白桃还在乖乖当摆件,乍然看到面前出现个圆滚滚还亮晶晶的东西,勾起了她极大的兴趣。得到阿兄的肯定后,她爪爪扒拉住,据为己有。

  阿兄说做狐狸精的,就不必跟人那么客气。

  气氛算是回暖,肱骨大臣继续报以高深莫测的微笑,赵王趁机道:“上仙您看,纵观天下七国,唯赵国彪悍善战,拥有六百余万人口,三十万铁甲骑士,是世上无可匹敌一流强国,只要得到上仙的襄助,本王的大军便可纵横万里,荡平六国,届时无论是名还是誉,荣华还是富贵,只要上仙想取,本王便能予!”

  赵国厉害?

  可赵国不是败给了秦国才没多久吗。

  白桃心里想着,这兵败的事情都传到她这个狐狸精的耳朵里面了,还说自己是一流强国。臭不要脸。

  果然,阿兄连眼皮子都没掀:“一流强国是东出的虎狼之国,秦国。”

  “哈哈哈哈!秦国,那个蛮夷之国,不足为惧,不足为惧矣!”

  “就那个函谷关山沟出来的,天下有为之士都怕是要绕道,还想和我们赵国构成威胁,凭他们那些莽夫,也配?”

  “哈哈哈哈哈!”

  “我们赵国有廉颇,有赵奢,还有抗胡李牧,他们秦国有甚?有甚能打的哈哈哈哈!怕是再也出不了一个白起,大势去矣!”

  话毕,群臣东倒西歪的笑做一团。

  就连为首的赵王也是豪气大笑,他连连捋着鬓角胡须,拍案笑道:“秦人?秦人不过是给周天子养马的马夫,生是为奴为婢的命,就算过了百年,他们也是养马的种!”

  阿兄清隽的眉眼松风月不动,白桃也觉得这些人很吵,自顾自的将稀世珍宝滚着玩。

  赵王呵呵笑道,“仙人要是不信,本王等会就将秦人叫上来给仙人看看。”

  “来人啊!将那个马奴赵政给本王扣上来!让仙人看看秦人是怎么当我们赵国的奴隶。”

  赵王拍了拍长案,豪气冲天,他撕扯下来块鹿肉扔在嘴里,大快朵颐。

  赵政?

  是那头好东西?

  白桃还在玩夜明珠,听到这个名字,将夜明珠抱在怀里朝殿门口看去。

  外头的天光刺眼,不消片刻,有个手脚都套着黑色枷锁的小少年背对着天光走进来。

  他藏在阴影处的面色看不分明。

  铁链拖过玉石板发出的摩擦极为刺耳,剐蹭着人的耳膜。

  “跪——”

  宦官扬起长长的公鸭嗓。

  小少年跪了下来,头磕在地上,腰背却是绷直成一条线,带着股倔傲。

  本是正常的行礼,身侧的宦官却狠狠的踹他后脊背一脚,“磕三个响头,做个奴隶还分不清好歹!”

  堪称刁难。

  哪怕是后脊背遭踹,他却没有塌软丝毫,他挺直着后脊背,就像是维护最后的尊严,“我是秦国的王子,不是你们赵国的奴隶!”

  “嗤。”

  赵王高高在上的嗤笑一声,“你亲爹那个软脚虾将你丢在这,没想到回到秦国还居然当上了太子,你也跟着有了些用处,没想到你还刁上了?本王告诉你,你就是奴隶,你爹是赵国的奴隶,奴隶生下的种也是奴隶。”

  朝臣跟着见风使舵,“大王,他不过在我们赵国喂了几年的马,就沾染了马的悍气,可想而知我们赵国养出的马不一般,养马的马奴也不一般。”

  “哈哈哈哈!”赵王大悦。

  赵政手紧紧握成拳,浑身上下流淌着水一般的戾气,像是绷紧了要伤人的小兽。

  “不服?那就打!”

  看着他依旧倔强的神色,赵王脸上的笑瞬间收敛,横肉抖动,冷冷呵斥。

  白桃摸着圆润的夜明珠,滚了两圈。

  底下宦官听到命令,拿起鞭子用力的抽在赵政单薄的身躯上。

  那鞭子不仅浸了药,还有细密的倒刺,就算是如牛的壮汉都不能挨下几鞭子,何况是个少年人。

  宦官为了表现,手下更是用了寸劲。

  “刷——”“刷——”“刷——”

  三连鞭。

  连着皮肉带着血飞溅出来,赵政痛得全身痉挛,牙齿咬得咯咯响,冷汗唰的涌出。

  似根本就没有痛觉,或者是生来习惯了忍耐,血腥更加刺激了他体内的逆骨。

  随着大殿内声声你服不服的压迫质问,赵政的声音不算重,却像是重锤敲在人心上,“赵政永不做奴隶。”

  空气凝固大概两三秒。

  堂堂赵王不允许有任何能够忤逆他,何况只是个小小质子,他将手边的酒樽用力的向难驯的赵政,“打,打!打!打到服为止!”

  “刷——”

  一鞭。

  两鞭。

  身上的剧痛,额角猩红的血顺着脸颊滚滚而下,模糊了赵政的视线,他喉咙里堵满黏稠的血,耳膜嗡嗡嗡的轰鸣。

  “咕咚—”

  有颗珠子滚在赵政膝边,沾染血迹变得不再明亮,就像是明珠蒙了灰尘,白桃哒哒哒的跑下来,“我要去捡我的珠子。”

  殿内大国示威的行刑就此打断,宦官短暂罢手。

  赵政从那难挨的苦痛中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女孩离的太近了,没有人会离得他那么近过,常年在马廊内养马的他身上满是腥臭味,混杂着污泥汗渍,连他自己都感到憎恶。

  他挣扎着往后退了半分。

  他看到女童脚腕上套的金色小铃铛,那发出的玎玲珰琅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的近了又远了,阵阵眩晕感重重袭来。

  赵政死死咬住舌尖,绝不能晕。

  白桃蹲下身捡起那颗夜明珠,看着他那血流了半张的脸,歪头小声说道:“嘶,你痛不痛啊?”

  他透过濡湿杂乱长发看她的眼神,充满着倔强的戾气。

  没回答。

  白桃瞧着他这副挨打但是不哭的样子,眼带困惑和不解。

  虽是肉眼都能感受到的疼痛,但是白桃从小跟着阿兄身边,风风雨雨都由阿兄挡着。

  这种事情毕竟从未经历过,从没经历过的东西就不能说是感同身受。

  起初白桃就想阻止,但是阿兄说这叫养肥。阿兄还说天降大任的人皇肉只有经过千锤百炼那肉才紧致,吃起来那才叫香。

  可是明明他看起来并不肥,白桃也觉得就算不香的话也能吃,她也不挑食。

  这是做狐狸精的首次,她忤逆了阿兄。

  果然,身后阿兄的声音冷的就像是含了冰碴,“白桃。”

  白桃爪子一抖。

  沾了血的夜明珠到底是拿不怎么稳当,溜滑溜滑的又滚在了地上。

  白荼以为吓着她了,声音凝滞在喉咙口软了软,“小家伙,过来。”

  白桃哒哒哒过去,阿兄拿帕子给她擦了擦手上的血迹,他眸子微微一动,到底带了些责备她爱玩的意味。

  “.”

  白桃揪着衣服边边,“阿兄,我.”

  “那夜明珠还不捡起来擦干净递还给上仙。”

  示威被打断,上面的赵王的面色不是那么自然,但是也明白不能在幼童面前弄的那么血腥,赵王唯恐上仙不悦,摆了摆手,“将赵政扣押下去,三天别给饭吃,先饿上一饿。”

  “是,大王。”

  两个宦官将赵政架起来。

  赵政那未糊满血的脸色苍白如纸,他很消瘦,风刮一刮就能吹跑,不合身的麻布衣经过拖动,露出那伤痕累累遍布的肌肤。

  新添的,陈年的。

  腰间赫然一大块乌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踹的。

  都被打成这样了,还要饿三顿?

  要是饿死了怎么办,这可是一头好东西。

  白桃看着看着,小脸都扭成一团,看着赵政渐渐被架下去,白桃将珠子一抛,脆生生道,“这珠子沾了你的血,我不爱要了,给你罢了。”

  似是幻想起落鹘突,那颗沾了血的珠子又滚在赵政膝盖旁边。

  他竭力想看清那小女孩的相貌,却只能听到玎玲珰琅金铃铛的晃动的声音,随着她轻灵的动作。

  一步响,步步响。

  “这怎么能将国宝赠予个奴隶?”

  “不可不可。”

  “前所未闻,大王,上仙,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任周围如何喧闹,赵政却独独只能听到那缥缈的铃铛声。

  小狐狸见阿兄也沉默着不说话,加上做错事心虚的不行,走过去,扯了扯他袖子,“阿兄,阿兄。”

  狐狸崽又奶又甜,白荼责怪不起来,只是摸了摸她脑瓜。

  白桃知道阿兄不生气,还来不及将高兴插上狐狸尾巴挥出去,就听到阿兄低低说道,“这次依你,回去面壁。”

  白桃:“.”

  兄妹俩咬耳朵,朝臣面面相觑,过会儿,白荼那清冽的声音在大殿响起,“既是有缘,那这珠子交给你看管。”

  赵国众臣听此话,竟也无了异议。

  就这样,一场展现大国雄厚国力的宴席就这么结束了。

  赵政免去了三天的挨饿,被拖回了属于他的住所,满是阴沉,黑暗,腐湿的住所,像是毒蛇般蜿蜒上了他的全身。

  没有方才大殿内的金碧辉煌,这里狭窄又逼仄,可却带给了他安定感。

  他又一次和死神错过。

  摸着冷壁的粘潮,赵政压抑着咳出一口血沫。

  死里逃生多少次了,他自己数不清了,他从小隐藏在赵国市井,那时候他只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却不知道有什么不同。

  就像流窜的老鼠一样四处躲躲藏藏,茫然又恐惧。

  茫然来自父母的闭口不谈,恐惧来自官兵的细剑。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将他们从阴沟里挑刺出来,直面天日。

  直到最后,他知道自己是秦国的王孙,可那又如何。

  父亲和一位商人的离去,彻底抛下了他和娘,娘失心疯了,他被套上枷锁成了质子,从不见天日到寄人篱下,头顶上悬挂着无数把利刃,继续在无限恐怖下存活。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可能明天可能是下一刻。

  也曾想过消亡。

  可赵政在这混沌之际看到了庙堂上的权力,只一言就能决定他人的生死的权力

  这种对权力的渴望燃起了他死火般的内心,他还没有毁灭,还没有感受到复仇的快意,他不能就此消亡。

  赵政眼瞳幽暗。

  不知道那女孩为何要救他?

  秦国质子的身份将他拉入炼狱,以后又会将他拖拽到何处的深渊,前路何歧茫,但他现在耳畔仍旧还萦绕着那女孩声声悦耳的铃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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