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贵妃她二姨的送子观音_限制级霸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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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贵妃她二姨的送子观音

  ?时间过的很快,一晃儿,谭四已经被带走七天了。舒夹答列

  没有意外,凌犀还是对他动了手。

  乔滴滴问冷暖:“姐,你怨么?”

  怨,她怨这不讲理的天,也怨这不着边儿的命,但她,不怨凌犀。

  也许这个世上,再没有人比更理解现在的凌犀了,在她知道凌国仁对付他的那些不入流的手段之后,有时候只要想想他很有可能是杀害她妈的凶手,她就恨不得把他从坟地里拽出来鞭尸。

  失亲之痛到底有多痛,只有切身经历的人才会懂,所以凌犀做的事情,她都懂。

  可也就是因为她懂,所以她累。

  有时候想想命运好像无时无刻不在耍她一样,在她像没根儿也野草一样在底层社会为了生存挣扎的时候,它那么大张旗鼓不容拒绝的一手把她捧上天,然而在她扒皮三层适应了之后,又恍然坠地。

  一段感情罢了,处进去一个,谈死了俩,要不要这么轰烈?

  在被那种不可名状的压力压的喘不过气的时候,冷暖也想过不如分开算了,然而每每看见凌犀瞅她那种情绪复杂的眼神,就让她的嘴巴像是灌满了玻璃胶,屁都放不出来。

  冷暖和凌犀,狠不下心别离,在一起却是煎熬。

  她们俩人就像是身上被各缝了一块磁铁,面对面的时候磁极正正相斥,如果一个人转身了,又偏偏挡不住的正负相吸。

  谭四带走之后,一个屋檐下的两个人都极有默契的绝口不提有关这件事的一切,但从此相处更是像脚尖点地的走在钢丝绳儿上。

  她们都想要找回曾经,却又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也许总要有一个途径宣泄这样的压力,渐渐的,两个人竟有了一种诡异的默契。

  冷暖不懂法律,却每天疯了似的翻着大量的相关案例,一心只想捞出谭四,而凌犀也是连日跟相关公检法人员斡旋,只想他尽快定罪。

  好像两个人都在麻痹自己,等谭四的事儿告一段落了,一切就都会恢复原样。

  ……

  说到谭四这个案子,一切都要从前一阵子闹的满城风雨的赵老三地下钱庄案说起。

  那是市公安局部署了将近一年之后的打黑行动,因为当时消息准确,加之行动迅速,赵老三等一干主犯在用黑社会手段逼债的时候当场被捕,后来加上在赵老三情妇家里搜到了金额巨大的账本和收条,由于证据确凿,赵老三当场就撂了。当时这个案子因为涉案金额巨大,犯罪情节恶劣,加之又涉及赵老三领导黑社会性质的组织,在一审的时候,赵老三当庭就被判了死刑。

  但说这个赵老三正是谭四的拜把子哥哥,作为兄弟的他当然不可能眼睁睁瞅着他就这么废了,所以当时谭四就通过冷暖找上了凌犀,后来在凌犀的授意下,谭四就给当时负责这个案子的市局刑侦队长冯锐和审理该案的检察官乔鞍山上了炮儿打通了关系,再后来经过一系列的司法程序运作,最后从取证模糊和涉案金额不明确两点上,在终审的时候,硬是把死刑打到了20年。

  原本是场漂亮的官司,却不想有一天,凌犀会用他咬上了谭四。

  凌犀是军师,毫无意外他知道各中所有的事儿,那份匿名递交上去的举报材料,清楚的记录着整个案子的各个环节如何操作,打通了何人,以及具体的行贿金额,甚至是详细到了何时何地何人以什么样的的方法去行贿,字字精准,巨细靡遗。

  在公安机关实地调查之后,市局立即批捕了谭四以及助手李旭。

  在检察院追诉之前,目前所有的证据都是对谭四不利的。

  但有幸的是,整件事虽是麻烦,在司法界却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儿,就像事后练习说的。

  “凌犀那小子也算是手下留情了,只是行贿罪而已,咱们国家的法律对行贿的量刑从来就不太重,如果数目不多,而且在追诉期内承认行贿的话,量刑从轻,打脱也是容易的事,不过……”

  练习的这个不过事有绝对原因的,因为但凡了解谭四的人都知道,他是绝对不会自首的,因为一旦他自首,赵老三的案子势必会重审,向来重兄弟情谊的谭四绝不可能这么做,所以现今唯一的办法就是重新?寻找办法。

  于是,有着各种法律文书和案例的练习的律所理所当然就成了几个人作战的大本营。

  “才刚儿堵车,我没走太远买饭,所以今儿咱还得吃排骨便当。”

  风风火火的一进门儿,冷暖熟门熟路的把便当放在门口的桌上,就奔着办公桌这边埋首一堆文件的练习走过来。

  “昨儿晚上是不是又熬夜了?”冷暖用手指比划着眼圈儿,语气里满是担心。

  这段时间的练习疯了似的拼命冷暖都看在眼里,打从四爷进去,她就一直没日没夜的坐在这张桌子上熬骨油,原本身体就不太好的她,愣是拖着个小感冒半个月都没好。

  “练姐,我知道你着急我爸,但你也不是铁打的,你需要休息。”

  练习像是没听着冷暖的话似的,就在那桌上的一大堆乱遭的纸里翻来翻去,好半晌,翻出了那么一张被红笔标记了多处的a4纸递撂在桌上,半弯食指兴奋的敲击着。

  “先别说那些了,你看,终于让我找到可以打的点了!”

  冷暖眼睛一亮,“真得?快说来听听。”

  练习胸有成竹的说着,“现在检察院手上有明确证据的,不过就是李旭当面交给冯锐的那10万,而反倒是我们一直纠结李旭过户给冯锐和乔鞍山那价值300多万的两台路虎揽胜,那个目击证人对李旭的描述并不准确,那也就是说,如果咬死这里证据不足来打的话,赢面很大。”

  “对!”冷暖会意的很快,“就是说,如果那两台车打掉的话,那10万块钱也不重要了,只要冯锐不撂,可以随它怎么说,对吧?”

  这段时间案例看多了,冷暖当然知道,行贿这种案子,300万跟10万绝对是天差地别的一个段位。

  练习打了一个响指,“对,就是这个意思。”

  “牛气。”冷暖朝练习竖起了大拇指,“练姐,你绝对是我爸的福星。”这句话,冷暖绝对发自肺腑。

  ……

  事情告一段落,练习终于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放松的靠在了椅背上,这时候才有多余的注意力发现冷暖的不对劲儿。

  “诶?你昨儿晚上没回家?”

  练习眼神儿跟雷达似的一瞄这丫头那跟昨天一模一样的碎花裙子,就知道她昨晚上肯定没回家。

  这丫头跟那小子一个毛病,爱干净的要命,通常不地震发洪水的情况下,衣服像来就是从里到外,一天一换。

  “昨晚上工地拆迁那边儿出了点儿事儿,折腾的太晚了,我就没回家,在公司睡的。”冷暖边整理着练习乱七八糟的桌面,边说着。

  “没事儿吧?”练习有点儿担心。

  “没啥事,有几个小子跟人家打起来让人带局子里了,不过那几个小孩儿倒是挺硬气的,没把公司供出来,后来按寻衅滋事处理的,交了点治安管理费,又给人赔了点儿药费,就那么地了。”冷暖说的云淡风轻,却连连打了个哈欠,有着掩饰不住疲态。

  “也真是难为你了,不过我也算服你了,这些事儿要是交给我,我还真摆弄不明白。”练习这话倒是真的,瞅着眼么前儿这漂漂亮亮小丫头,谁又能信她扛的起这么龙蛇混杂的一大摊子事儿,虽然做的不算有声有色没,却真也没出过什么大篓子,这份心劲儿,真不一般。

  “不然现阶段确实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双手一摊,冷暖也有点无力,本来她爸的事儿,她就是罪魁祸首,事情弄到现在这步,她做什么都是应该应分的。

  “小暖,你管归管,可别手伸得太长,这几次我去看你爸,他说他惦记最多的就是你,你现在自己还在缓刑期,做什么都小心点儿,别什么都大包大揽的,你现在出不起错儿。”练习说的是最实际的话,冷暖知道她也是担心自己,笑着安慰道,“别担心了,我现在想出错也没有地方出啊,那些业务我都不懂,我爸的人际关系我也都不熟,除了四通和拆迁这块儿的业务,现在都是归齐在帮忙。”

  归齐本就是个介于白与黑之间的狠角色,那些地下世界的关系,手段,他做起来也绝对远比冷暖得心应手。

  冷暖本就是个敏感的人,她知道归齐这段时间的大包大揽不仅仅是因为他跟谭四的关系,他对她?的那种超出寻常关系照顾,不是她瞎了,而是她假装自己看不见。

  她也不过是个正常的女人,她也会感动一个男人对他无微不至的好,但感动也仅仅是感动,她的心被另一个人塞的太满,已经没有多余的地方再去装什么了。

  “诶,你不说我倒忘了,归齐人呢?”她这一提,练习这才想起来。

  “他约了市检察院的一个检察官,去商量我爸取保候审的事儿了。”话音才一落,门儿就被推开了。

  “你看,这人真不扛叨咕,正说着呢,人就来了。”

  俩人的视线齐刷刷的瞄着刚进门儿的归齐,却发现他神色凝重,冷暖直觉的站了起来。

  “怎么了?”

  “取保候审不可能批了,检察院那边来信儿,冯锐和乔鞍山撂了。”归齐话音一过,才刚放松没有多久的两个女人脸色全都沉了下来。

  “撂了?”

  说起这个,归齐也是头疼的揉着鼻梁,“嗯,就在昨天,乔鞍山的情妇主动检举的,他一撂,冯锐也没抗住,一破了口,他俩就把这些年收受的贿赂全撂了,上面儿现在准备严肃处理她们了。”

  练习气的纂紧了拳头照办公桌忿恨的砸了下去,“**!这小子,防都防不住!招儿太多了。”

  归齐没吱声,只是瞄了一直面无表情的冷暖一眼,显然,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这事儿是凌犀动的手脚,因为除了他,也没有谁能做出这么手眼通天的事儿了。

  刚有希望不过一天,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回了原型。

  想着这个凌犀,还真是个狠主儿。舒夹答列

  归齐现在真是恨不得找人做了他,但他知道如果那么做了,冷暖一定会恨他。

  算了。

  推了推眼镜儿,归齐还是主动转了话题。

  “算了,已经撂了,上火也改变不了事实,现在多了两个有力的人证,我想我们现在最好是找一个有实战经验的辩护律师,现在案情变得严重了,就凭我们三个人肯定是吃力的。”

  冷暖一直沉默着,短发的碎影遮住了她的眼睛,谁也不知道她这会儿在想着什么,但归齐还是眼尖的看见了她一直在往肉里抠的手指。

  不忍心看着她继续自残,归齐先一步把注意力放在了最实际的问题上。

  “练习,那你看现在谁来辩护对咱们最有利?”

  像是没听着归齐的话似的,双手杵着桌子的练习一直低头像是陷入什么思绪里一直没缓过来,好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嗯……哦……”之类的话来。

  归齐推推鼻梁上的金丝镜框,看着鲜少失去淡定的练习,总觉得有点说不出来的不对劲儿。

  “对了,咱们也许可以找他。”说罢练习从抽屉里翻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归齐。

  “这人是我大学同学,现在在北京专捞贪的,这家伙是个人物儿,咱们还有几天时间,你俩带着材料去找他一趟吧,要是他来做我们的辩护,赢面儿应该会很大。”

  归齐看着名片背面一串儿浮夸的吹嘘的名头,皱了皱眉,但是他绝对不怀疑练习的专业,“要不要你先打个电话给他?”

  “不用,他这人出名儿的认钱不认人,熟人找他办事儿,他退的更远。”

  ……

  于是,归齐和冷暖两个人急匆匆的连夜就开车奔着北京去的,果然向练习所说的,这个叫布峥的律师眼里只有钱,在几番杀价之后,两个人到底是花了个绝对的好价钱把这尊神请回了a市。

  等冷暖和归齐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了。

  凌晨起床几个人就捋着高速的一道儿往回奔,这一折腾弄的这几天折腾的原本就不太舒服的冷暖脑子痛了一路,但这些都远远没有这个叫布峥的律师让他头疼。

  打从到了a市,就按照他的意见吃了一顿腻的发慌的鲍参翅肚的饭,又按照他的点名要求,把他安排在了全市最好的星级酒店,才招待一天而已,就花了6000多的预算,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到不是冷暖心疼这点儿钱,而是她犯愁的是,这个满脑子酒池肉林的?律师,到底靠不靠谱啊?

  “你就放心吧,我找人打听过了,这个布峥确实有点名头儿。”

  折腾了一天的归齐终于显了疲色,摘下卡了一天的眼镜儿,按揉了几下鼻梁,拿着眼镜儿布擦起了眼镜儿。

  “这两天折腾坏了,回家睡一觉吧,我送你回去。”

  冷暖自顾的放下了副驾驶的椅背闭着眼镜靠了下去,好半晌幽幽的说。

  “我不想回家。”

  她一早就接到电话了,凌犀今天从上海回来。

  “妹子,这月上柳梢头的,你这么唠嗑,我会误会的。”

  如此油头的话出自向来正经八百的归齐嘴里,还真是让冷暖打了个哆嗦。

  见冷暖一副见鬼的样子,归齐扑哧一笑。

  “放松点就对了,做了能做的,穷紧张也没用。”

  知道他是故意逗自己开心,冷暖象征性的笑了笑,却高兴不起来,一声叹息,又靠在了椅背上。

  “怎么可能不紧张,如果不是我,爸他也不会有今天,如果他的案子真的……”

  “又来了,我就知道你满脑子都是这些,你现在想这些有用么?现在就这么一条路摆在你面前,你怎么走都得走,何况我相信不管什么结果,干爹都从来没怪过你。”归齐最见不得她这幅自我折磨得样子,却也心明镜儿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废话。

  “嗯。”

  应了一声儿,冷暖又闭上眼睛静默。

  谁也不会懂,不是谁原谅谁的问题,重要的是她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

  一整个晚上,归齐就这么一言不发的载着整晚沉默的冷暖在大街小巷里乱转,直到油箱快没油了,这城市夜景转圈圈的游戏才gameover。

  等冷暖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家门口那盏灯,虽然昏黄,却一直亮着。

  这盏灯是她住进这里后,找人装上去的,冷暖一直觉得,家就是那个无论几点钟回去,都永远为你亮着一盏灯的地方。

  而如今,灯依然亮着,她却不想回家。

  冷暖踩着灯光的影子,每一步都走的很慢很慢,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产生了幻觉。

  她像是看见了一个掺着醉醺醺的高大男人进家门的满是无奈却一脸幸福的女人。

  那人是谁?

  是她么?

  冷暖忽然觉得那些都像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儿了,久的让她几乎快忘了那个一脸幸福的女人是她自己。

  ……

  进了屋之后就手开了灯,冷暖就先瞄了一眼门口的地垫儿,看见没有44号的男鞋,才长舒了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但转而又觉得十分讽刺。

  既然要躲,为什么还回来?

  冷暖也没那么多时间悲伤春秋,因为换了鞋还没来得及上楼,小肚子猛的一阵抽痛就让她就地窝在了沙发上。

  该死……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情绪压力大,这个月大姨妈都来第二次也就算了,偏偏还多了个毛病,每次都得疼得她死去活来的。

  冷暖从小不是个常经痛的人,冷不防这么一疼,还真受不了。

  捂着小肚子,咬着下嘴唇儿,冷暖疼的直冒冷汗,她心想着,等过了这段真得去医院瞧瞧了,最近这破体格子老跟自己作对,一会胃疼,一会头疼,一会肚子疼的,好像全身零件儿都过保修了似的。

  就这么像卷毛狐狸的似的,冷暖把自己打成个卷儿窝着。

  过了好半天,觉得好像没有刚才那么痛了,冷暖才打算起来去厨房到杯热水喝,却不想刚一站起来,还没迈出三步,就不知道被什么玩意儿的绊摔了。

  客厅里乌漆抹黑的没开灯冷暖是看不着什么绊着她了,但身子地下那有温度还会动的玩意儿,冷暖清楚明了的知道。

  ?br是一个人!

  一瞬间,冷暖的毛儿都吓立了!

  这大半夜的这么大宅子就一个女人在家,冷暖瞬间把脑子里能想到的什么入室抢劫强奸杀人案全都闪了一遍,越想越害怕,根本忍不住,直接叫出了声儿。

  啊!~

  “叫鸡毛啊~”

  这入室强奸杀人犯和着浓浓酒气的满嘴糙话的一张嘴,冷暖一颗悬在嗓子眼儿的小心脏瞬间归了位。

  竟是凌犀。

  而且有一点冷暖根本不用目测,只听声儿就十分笃定。

  这大爷今儿喝了,多了,大了,断片儿了。

  冷暖伸手开了沙发旁边儿的落地灯,看清了男人脑子的位置,把那滚烫的脸朝自己掰了过来轻拍了两下。

  “怎么睡这儿了?”

  她甚至连一般的常规对白诸如‘你怎么喝成这样儿?’都没有问。

  因为凌犀的酒量,喝到这个程度一点儿都不难,一般酒桌上入门级别的人人都能做到。

  “这是我家,我他妈睡这儿怎么的!”男人眼睛都不睁,迷的糊的像吃了呛药似的叫嚣着,那贼有劲儿的大手还扒拉着冷暖,很明显根本不知道眼么前的人是谁,看来真喝大了。

  地板这么凉,就这么睡这儿肯定得着凉。

  “你先起来。”冷暖卯足了全身的劲儿去拽他,却根本是九牛一毛,男人那大身板子就跟摊烂泥似的晃悠晃悠又躺下了。

  冷暖觉得头又开始疼了,换了个姿势,低头把他一条胳膊绕在脖子上,冷暖随手抓了他全身最好使劲儿的裤腰带卡子,使劲儿那么一提。

  “别他妈拽我裤子,老子有媳妇儿!”凌犀嗷唠一嗓子坐了起来,大手一挥,满脸膈应的拍掉了裤腰带卡子上女人的手,整个人又换个姿势栽到了沙发上,半瞇着眼儿像是恢复那么点儿清醒。

  脖子像装了弹簧似的,脑袋晃晃悠悠的盯着瞅了冷暖半天,“你回来了……呃……”打了个酒嗝,一股子烟酒混合过度的味儿直接喷到冷暖脸上,熏的冷暖眼眶都有点儿湿润,男人却支撑不住醉意的头又砸到一边儿,又丧失了意志。

  “嗯。”握着被他那下大力拍的红肿的手,冷暖只觉得热乎乎的,却一点不觉得痛。

  冷暖起身扶着凌犀,在他身后垫了几个沙发垫儿撑着他,又去投了个湿毛巾,轻轻的的给他擦着脸。

  看着怀里粗犷的五官,冷暖想着,上天真是爱戴这个男人,就算瘦了好多,却没有一点儿病殃殃的样儿,反而是五官更加深邃,好看的不得了。

  不知不觉,冷暖的眼神越发的温柔,像抑制不住心魔似的,竟开始用指尖一点点描绘着凌犀五官,轻轻的,一路向下。

  这是一跟她发火就挤在一起的凶神恶煞的眉头,这是那总是像要吃了她似的极具侵占的眼睛,这个没事儿就拿来像噌狗似的噌她的鼻梁,还有这个没说过有一句正经话总是刻薄却也说出不少感动她的话的薄唇。

  冷暖蓦地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凌犀的一切对于她竟像是银针暗器潜入血脉,没有解药乱七八糟的扩散至五脏六腑。

  “如果一直这么醉着,多好。”冷暖自己跟自己说着。

  她知道,一觉醒来,明天她们又会是路人甲乙。

  想想多讽刺,两个人醉的时候是夫妻,醒着的时候却是路人。

  晃神间,倏的冷暖的手被钳住,手腕一凉,不知道这男人套了什么在自己手上。

  “带着。”凌犀仍是醉的连睁眼睛都费劲,可嘴里吐出那话却像清醒的时候一样,不容拒绝。

  什么玩意儿?

  扬起手腕借着灯光一看,只见一根儿红绳穿了一个不知是翡还是翠的球儿上,球儿上还的雕刻着一个不算太精致的像,但到也能看得清楚。

  是一个观音,一手拿瓶儿,一手抱个小孩儿。

  冷暖真怀疑是不是凌犀喝醉了送错东西了,这做工粗糙的玩意儿里外看都不像这个男人的品味。

  结果她才一跟凌犀对眼儿,凌犀就眼睛都睁不开的痞笑着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放心吧,杨贵妃她二姨用过……贼灵……”说完了这句,凌犀就正式靠在沙发上,打起了呼噜。

  什么跟什么呀?

  杨贵妃她二姨就带这么丑的东西?

  就这样,凌犀睡了过去,睡得像死猪一样,冷暖抬不动他,索性也不抬了,就直接去客房拽了个毯子给他盖上了,原本冷暖想上楼睡觉,却不想凌犀死死拽着她的手,没办法,她也陪他在沙发上将就了一宿。

  一夜天明之后,两个人又变成了礼貌世界的路人甲和乙,关于杨贵妃她二姨的送子观音,凌犀没提,冷暖也没问。

  一周后,案子的取证工作基本结束,不日,在市c区中院正式庭审。

  开庭的那天早上,阴了月余的天,意外的大晴起来,天清爽极了,干净的一点儿云彩丝儿都看不见。

  冷暖出门的时候,一丝风还俏皮的撩着她的头发,莫名的,在这本该紧张压抑的日子里,心情竟格外的爽落。

  庭审这天,来的人很多,练习,归齐,乔滴滴,陈小生,都分坐在一二排,而观审席上更多的人是谭四的一帮社会上的兄弟,这帮人从一进来就好像劫法场的架势一般,凶神恶煞的不爽着所有穿着制服的人。由于涉贪,案子虽不大却比较轰动,加之谭四又是城中红人,大大小小的记者,记得中型法庭上满满登登的,大有直播的架势。

  冷暖一进来坐在练习和归齐的中间,又转头扫了一圈儿,证实了心中的想法儿。

  果然,凌犀没来。

  今天的冷暖破天荒的穿了一条从没穿过的红裤子,她迷信的希望红色真的可以给她们带来好运。

  经历了一个月的拘留,谭四看起来虽然气色不好却并不显得颓丧,笔挺的站在被告席上,一身气度丝毫没有被身后的两个庭警抹杀,站在法庭的最焦点处,仍是一个眼神就压制住了那些观审的凶神恶煞。

  谭四扫了一眼后,朝着冷暖她们这个方向笑了笑,示意他们他很好。

  冷暖也点头朝他微笑,嘴角却是一抹晦涩。

  怎么可能好?

  拘留所她也不是没待过,直到现在午夜梦回,那个充满尿臊味儿和下流空气的地方还会让她恶心的想吐。

  她现在只能寄希望在那个今天还严肃的像个人似的布峥身上。

  之前的一切烦琐按部就班的程序就向走马关灯一般,审判长宣布合议庭组成人缘以及书记员,公诉人,辩护人,鉴定人名单和各方权利,控辩双方陈述后,公诉人开始揪住细节逐一发问。

  “被告谭四,请问,2013年2月2日下午三点,你是否曾给原市侦查大队副队长冯锐通过电话?”

  “是。”谭四言简意赅。

  “那么又请问你,电话内容是不是,路虎开着手感怎么样?”

  “是。”

  “那你是承认这台路虎是你前一天过户给冯锐的了?”

  公诉人的声色俱厉的语言陷阱丝毫没有影响到谭四的冷静,在观审席上频频传来的窃窃私语被法锤儿敲息后,谭四淡定的道。

  “我从来没那么说过。”

  这时候布峥站起来,审判长问,“辩护人是否有疑义?”

  “是。”布峥转过身,一眼就精准把抓到最有权威的传媒的镜头,绷直了身板,开始反击。

  “我认为公诉人的问题有扰乱视听的嫌疑,我当事人问的是,路虎开着手感怎么样?这句话单就字面上的意义来看,当然可以解释为公诉方认为的是我当事人送了这台车给冯锐,事后询问他,但是这句话同时也可以解释成我当事人仅仅是想讨论一下这台车而已,众所周知,我们中国话语义本就因环境不同,语气不同有很多的变化,单凭这一句这样可以曲解的话,又能代表什么呢?”

  “他还真行!”不是怕扰乱法庭,冷暖真都想站起来鼓掌了。

  归齐也露出满意的表情。

  nbsp?;“审判长,我认为辩护人是在故意曲解事实,混淆视听。”公诉人也坚守职责的辩论观点。

  布峥干笑了两声儿,“那我现在问你,你爱人现在好么?按照你的意思,是不是就一定代表我跟你爱人有不正当关系呢?”

  这句不着调的又损人的话让原本严肃的法庭上此起彼伏的笑声不断,冷暖和归齐也是相视一笑,两个人分分想着。

  这个布峥,不愧是贵,确实巧言善变,是个难缠的家伙。

  法锤儿的严肃声儿再次敲静了整个审判庭,‘肃静,请辩护人注意言辞。’

  接下来,不负所托,布峥的巧言令色的从各种语言语义漏洞里灵活运用,在第一轮把这两台路虎跟谭四的关系摘得干干净净的。

  这一切都按照先前说好的先打掉两台路虎,再逐一击破冯锐和乔鞍山的口供的套路走着。

  第一轮的胜利让冷暖信心大增,“练姐,你这个同学看着虽然有点不靠谱,这官司打的还真是漂亮。”

  “嗯,是啊。”练习扯了个自己都觉得有些僵硬的笑,但有幸,冷暖的注意力已经被刚传上庭的第二被告李旭拉了过去。

  “第二被告李旭,请问,2013年2月1日上午,你是不是去圣茂4s店提了一台红色路虎揽胜,又过户给原侦查大队的副队长李锐?”

  “……”看了一眼谭四,李旭低头沉默。

  “我在问你是不是?李旭,请回答。”公诉人又问道。

  冷暖等一众人等屏住呼吸。

  “是。”

  李旭一答,不只布峥,谭四,冷暖一干人等都楞了!

  为什么他说的不是出庭之前对好的不知道!

  见有破口,公诉人连连追击。

  “那我再问你,2013年2月3号下午三点,你是不是又再圣茂4s店提了一台红色路虎揽胜,过户给原市检察院检察官乔鞍山?”

  “是。”李旭也没有否认。

  “怎么回事儿?”冷暖急的一头一脸的汗。

  冷暖几乎立刻立刻就要站起来,身边的归齐眼尖的压住了她。

  “我想有人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找过他了。”

  “该死!”冷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心想着那个人的不二人选,恨的直敲自己的腿。

  “那你过户的这两台车,是不是你的老大谭四指使的?”公诉人问。

  冷暖紧张的手都攥到了一起,如果李旭反口了,那案子就更复杂了。

  然而,事出总有峰回路转,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他会撂出谭四之后,李旭却突然抬头坚定而清楚的道。

  “不是,所有的事都是我的个人行为,跟别人无关。”

  这样的结局脱了所有人的眼眶,李旭替四爷扛下了所有罪名,因为他自述在跟谭四之前也跟过赵老三一段时间,因为念旧情想帮赵老三脱罪,所以才行贿,从口述上来讲,是没有什么弊端的,但所有局内人都不瞎,他一个资产不过50万的年轻人,哪有能力运作这一系列关系网,但是法律就是法律,法律是严明的,只要严丝合缝,就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最终,一审判处李旭有期徒刑5年零6各月,谭四也因有目击证人行贿的10万元人民币,被判处有期徒刑1年。

  当然,谭四不服判决,继续上诉,等待二审,同时赵三一案因为鉴于有了重要证据,检察机关要重新立案开审。

  事情最终以极具戏剧化的方式告一段落,局内人都明白,谭四这10万块行贿金额,只要运作运作,二审很容易脱罪。

  从输赢角度说,这场官司,谭四算是赢了。

  庭审结束后,归齐张罗了所有人去吃了一顿所谓的庆功宴,乔滴滴下午还有课,跟陈小生两个人就先走了。

  归齐点完了餐,被单位一个电话给叫走了,一张旋转台十人桌,就只剩下冷暖三人,饭桌上,布峥当场跟练习甩了脸子。

  “李旭当庭翻供,是怎么一回事儿?”

  李旭会翻供,不出意外肯定是有人找过他,而这个人现在看,肯定不会是冷暖心里想的那个凌犀。

  “对不起,事出突然,我只是说给他考虑时间,我也不知道他最后的决定。”这里都是自己人,练习没打算隐瞒什么。

  没错,她是找过李旭。

  其实再李旭扛下罪名那一刻,归齐和冷暖相视一眼,她们就都知道是练习了。

  “还真是你!我说练习啊,你也是混司法界的,怎么能干这么糊涂的事儿?”布峥敲的玻璃转台当当的响。

  “对不起,我这次是真得心里没谱儿,不然也不会两手准备。”

  “你有什么没谱儿的!我早就跟你说了,这案子我就算没有绝对的胜算,也有八分的把握,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冒险。”练习垂首,声音无力。

  “不想冒险?哈哈……”布峥被气的都笑出了声,手爬了几下脑袋,一张脸气的涨的通红,“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练习,你三岁还是脑残啊!打官司有不冒险的么!”

  “有话坐下来好好说。”冷暖见不得布峥跟练习口出不善,却又碍于主人身份不好翻脸,只能打着圆场,可是这布峥却绝对是个气性大的,根本没搭理冷暖,一门儿心思冲着练习火着。

  “好好说?怎么好好说?她能听明白话么?我记得我清楚的跟你说过这案子我有绝对的把握打到一年左右,你应该知道判一年的概念,动动关系随时那就是几个月!你不是没见过事儿的,几个月那叫牢么?”布峥的咄咄逼人把原本气短的练习的火气硬是勾了起来。“你做过牢么?没做过就别说的那么硬气!”

  “是,你硬气,你重情谊!你他妈硬气别拉着我一起下水啊,你找我布峥做辩护律师,又自己在证人上动手脚,这种事儿要是东窗事发,我这么多年混出来的名声就都他妈毁了!”

  练习知道自己确实对布峥有失妥当,也收敛了气性,“放心吧,李旭跟过四爷很多年,不会反口的,案子没有什么新证据指正什么了,这案子二审应该就结束了,不会沾你一身腥的。”

  “放心?我敢么?下一场你爱找谁辩找谁辩,我可不敢趟你这水了,祝你好运!”抓起公文包,布峥气冲冲的走了,根本没给冷暖拦的机会。

  原本的庆功宴,不欢而散,只剩下眼泪在眼圈儿里打转的练习和不知道说什么好的冷暖。

  “我一天都不想让他在里面待,我不想我在乎的人都在那个地方受罪……”练习靠在冷暖肩膀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的眼泪像是断了线似的,噼里啪啦的一会就湿了冷暖的肩头。

  “我知道,我知道,练姐,你先别哭……”冷暖赶忙去扯纸巾去给练习擦眼泪,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从来都不哭的女人哭起来是根本止不住的。

  冷暖当然知道练习说的他们指的是现在在三监里面关着的爸爸,更知道练习曾经为了捞他,不惜委身性变态的市领导,而今天为了谭四,她又一次做了傻事。

  练习好像要一次把眼泪都哭干净似的,不知道哭了多久,哭的冷暖肩膀都酸麻了才渐渐止住了眼泪,抽噎了有一会儿,才恢复了平静。

  “小暖,你觉不觉的我特损?”擦着红肿的眼睛,练习满是苦笑。

  “当然不,我觉得女人都是自私的,说实话,这件事换成我,我也伟大不起来,如果我知道这样能帮我爸,我也会试试。”

  谁说理智的女人不会做傻事?当然会,而且做起来远比其他人更决绝。

  冷暖明白练习,因为某种程度上她们是一种人,她们都不是那种太过博爱的人,保护全人类是超人的事儿,她们只在乎自己在乎的人。

  “你爸要是知道是我教李旭反口,他也一定会埋怨我的。”说到这,练习一阵苦笑。

  “不会的……”冷暖劝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练习截断了,“没关系,怪不怪无所谓,他没事就行,剩下的错儿,都是我的事儿。”

  她的事儿?

  不,谁都没错,错的人从来就只有她冷暖。

  ……

  布峥说到做到,尽管归齐又出了?多几倍的价钱,他却还是坚持不给此案继续上诉做辩护,而且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在归齐去退房的时候,一沓钱就板板整整的放在宾馆的床上,点算一下,刚好是这些天他个人的消费和已经付给他的一审酬金。

  这是冷暖完全没有想到的,想来她是真的错看了这个满脑子钻钱眼儿的男人,原来除了爱出风头之外,他竟是个如此有原则的人。

  布峥不做也没关系,因为在李旭承认了一切之后,继续申诉变的并不是很困难,于是练习这次也没选择相信别人,这次,她决定自己做谭四的辩护人。

  很快,在上诉之后,二审的日子就订了下来,事无不巧,二审的前一天,正是凌国仁和冷秋伶去世百天的日子。

  在本地的丧葬习俗里,逝者的百天是个绝对的大日子。

  这一天,天尚算晴,但风很大。

  在全市风水最好的地界儿里,凌家修葺的极为讲究的家族墓前,黑压压的站了一片各式高档黑色礼服的凌家人。

  在当地的习俗里,百天的祭奠程序很复杂,当地人都会迷信的找一个所谓法师的行里人,领着里里外外的折腾,就好像这么一折腾,就真的能替泉下的死者开了天路一般。

  凌犀从不信这些,在他看来,死了就是死了,就算这些让这些神棍跳出花来,人也还是把灰儿在那盒儿里散着,谁也改变不了他爸死的事实。

  虽然凌犀对这些很反感,但他还是找了一个全市最出名最贵的神棍来堵住所谓的那些凌家人的碎嘴。

  浩浩荡荡一行人,带着墨镜头发被风吹的凌乱的凌犀和凌奇伟站在前排,每人手持三根儿香,朝着刻着凌国仁和赵桂琴名字的墓碑拜了三拜。

  接下来,摆供果,上香,上梁,神棍领着凌家人尽职的操作了一套莫须有的把式之后,颇有模样的抓了个土坷垃递给了凌奇伟。

  “把这个压坟头纸上。”

  所谓坟头纸,是北方的祭祀讲究,坟头压上坟头纸上,代表坟里的人有后嗣,不会被人当作无主孤坟。

  而至于他给凌奇伟也是有道理的,不管凌奇伟是不是收养的,外人并不知道,所以在神棍的眼里,他是凌国仁的长子,这些尽孝的事儿,理应他担大头儿。

  凌奇伟接过了石头,在手里轻佻的颠了颠,看了眼凌犀,随便就压在了神棍摆好的黄纸上面。

  “凌老爷子,你就好好安息吧。”神棍叫的像唱戏一般哀戚,那着一堆纸钱儿,围着整个墓的周围撒了起来。

  墓碑前,只剩下凌奇伟和凌犀站在所有人之前,凌奇伟用着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满是讽刺。

  “安息?呵呵,你能安息么?”

  似是见凌犀没有立刻反驳,凌奇伟更是不像样儿的双手插兜儿,像是挑衅似的冲着墓碑说着。

  “对了,忘了告诉你,谭四的官司打赢了。”

  凌奇伟这副对凌国仁一点尊敬都没有的样子,到底还是触怒了凌犀。

  “对爸尊重点儿。”

  “爸?你搞错了吧,这个是你爸,不是我爸,你这个凌姓是胎带的,而我的,是你们赏的。”不说这个还行,已说到这个话题,凌奇伟满肚子窝不住的怨气就往出钻。

  这样的怨言,让凌犀本来窜起来的火瞬间就消弭了,从小因为凌国仁对他的偏心眼子,他就觉得对凌奇伟很歉疚,所以从小到大,只要凌奇伟喜欢的东西,他绝对不抢,就像何韵婷,他喜欢,那就给他。

  一起长大20多年的感情,不是说忘就能忘的,想想这些,原本想要说些什么呛话也都咽了回去,闷闷的点了一根儿烟抽了起来。

  “这阵子你作成这样,还不够解气么?”

  “解气?呵呵,怎么解气?换成你试试?从小我不管喜欢什么,到头来都是爸一句话的事,他让我学商业,我就读商学院,他让我去公司,我就一毕业就进公司做牛作马,我就这么一路辛苦的看着你这个弟弟,自由自在的谈恋爱,打架,斗殴,那个时候我告诉自己,因为我是你哥,我承担的东西多是应该的,现在想想,这想法还真是可笑,我在公司做的再漂亮又怎么样?现在这一切不都还是你的么?原来这老头子从来让我做的不过就是你的马前卒。”对?着这个自己叫了半辈子爸的墓碑,凌奇伟的满肚子委屈像倒豆一样越倒越多,越说越激动,声音大的身后的凌家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无所谓,他不在乎,反正凌家人哪个不知道他凌奇伟是个一分钱遗产都没拿到的可怜虫?

  越说心里越委屈,凌奇伟嘴上更是越发口不则言。

  “对,现在想想,我知道了,我不过就是老头子怕你早晚让咱们那精神病的妈掐死领养回来的代替品!”

  “你他妈够了!”

  此话一出,凌犀气急的砸了手里的烟头,揪起凌奇伟的脖领子轻而易举就把矮他大半个头的他提了起来,目露凶光。

  “够了?做久了高位,你也听不了实话了么?现在想想我命也算大的,谁让妈只恨你,只掐你,只讨厌你……”

  墨镜遮住了凌犀的眼神,却遮不住他绷紧的脖子上的青筋,凌犀往前使劲一揪凌奇伟,抬起拳头就要挥下去。

  “要打我么?你还让所有的家里人看你笑话么?这里每个人都知道,只是不愿意说,你要是不非得跟那个姓冷的结婚,老头子也不会躺在这儿。你要是对那个姓谭的下不了手,跟你哥我说一声就行。”

  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凌奇伟怎么可能不知道凌犀的死穴在哪儿,现在的他觉得好像越是这样使劲儿的戳下去,越能让他变态的心里得到平衡一般。

  然而,凌犀的拳头最终还没有挥下去,就被一众所谓的凌家人拉了开来。

  “奇伟啊,怎么跟你弟弟说话呢!这孩子,越活越回旋了。”

  “这孩子,你想不想让你爸消停了啊!”

  “凌犀啊,你哥他不懂事儿,别跟他一样的。”

  所有人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却都枪口出奇一致的数落着凌奇伟,这个画面简直让凌犀恶心的想笑。

  这就是世界的游戏规则,没有什么是与非,谁有钱谁就有权。

  也许神棍是被这场面吓着了,也不知道跑哪儿撒大钱儿去了,老半天才出现。

  “孝子,该给你爸烧纸送钱了。”这次,神棍越过凌奇伟,是对凌犀说的。

  人间的黄纸,阴间的钱,易燃,一点就着。

  很快,火光熊熊,烟灰被风刮的四处乱飘。

  挑起了最后一沓儿镀金纸的烧纸后,凌犀丢掉了手里的烧火棍儿,走到了从刚才起到现在一直在冷笑的凌奇伟身边儿,压低了声音道。

  “我告诉你,你今天能站在凌家人的头排,是因为我凌犀当你是我大哥,如果我不认你,你什么也不是,我再说一遍,谭四的事我有分寸,你怎么作随你,但你记住了,别再给我拿那个女人说事儿!”

  撂下这番话后,凌犀转身就走了。

  而至于所谓的凌家人,他根本连看都懒得看,因为这些人除了姓凌之外,不过就是一些吃白食的蛆。

  在凌犀心里,这些与他没有关系的人怎么想他都是假的,他也不会听任何人的指手画脚,有些事关键是他自己是怎么想的。

  出了坟场,凌犀第一时间拨了皇甫烨的电话。

  “在哪儿呢?我找你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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