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皇后的意_盛宠之医女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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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 皇后的意

  在往后一日,关于为西凉赐婚的圣旨就下来了,殷含之在宁寿宫中平静地接下了圣旨,她被封为和顺公主,品级等于是皇后所生的公主,以这样的身份前去西凉和亲,做西凉的太子妃,已经足够高。

  殷含之默默接下了圣旨,后宫之中的人在圣旨真正下达的时候,终于从那么久以来的美梦之中清醒了过来,殷含之有多么得到太后的宠爱,人尽皆知,可如今依然是得了一个和亲公主的下场,背后的意味已经不言而喻了,何况是嫔妃们所生的公主呢?

  太后对殷含之比对嫔妃所生的公主还要好,那么她们所生的公主,最后的结局,还能有多好,殷含之或许到了西凉之后还是西凉太子的太子妃,可他们的公主,会有这样的结局么?

  后宫之中,有人庆幸,也有人担忧,但是,不管是什么样的情绪,各个宫殿的主人还是因为这件事情,给殷含之送来了一份份贺礼,只是对于殷含之来说,这样的情况,未免有些过于讽刺了。

  但是,情况诡异的是,大晟确定了前去西凉和亲的人选,也确定了北齐而来的和亲公主会嫁给承顺帝的一位籍籍无名的皇子,但是,西凉的公主,尚未指定婚配给哪位皇室的子弟,拓跋冶以拓跋丹雪如今脚踝受伤而要求暂停筛选和亲的人选,但是,其实该明白的人还是明白的,拓跋丹雪不过是想要嫁入楚府罢了。

  同样奇怪的还有,前去北齐的和亲人选同样未确定,按照贺兰阔的话来说,北齐贵女实在太多,他需要好好选择,只道在北齐而来的公主成婚之前,一定会确定好人选,毕竟他北齐的太子,要求还是比较高的。

  承顺帝自然知道这两人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这两人加在一起的岁数,都没有他来得大,岂会斗不过这两个有所心思的小辈,自然也应允了两人的要求,算是卖了北齐与西凉宇的面子,而这两位异国王子,自然而然的就在京城暂居了下来,期间到了相安无事。

  可是,无论外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似乎一切都与程锦无关,自从那一晚回来之后,在房中独自呆了半夜,告诉了扶桑就这么几日的时间,慢慢地将郡主府中不是自己人的人想办法换走之后,便没有了下,

  而从第二日开始,程锦似乎进入一种小小的忙碌状态。

  首要的事情,便是左山的腿,虽然过去了几年,但只要再细细医治,自然也不成问题。

  只是,与此同时,贺兰阔却是三不五时上门拜访,程锦自然知道对方的目的,不过却也怠于理会,因为,众所周知,一个药王谷的谷主,可不是时时刻刻都有空的。

  所以,基本上,郡主府也是闭门不见客,或者贺兰阔就算进来了,程锦也未必在郡主府,甚至贺兰阔也不是没有在京城中药王谷的店铺中游走,却也见不上忙碌之中的程锦一面。

  对此,承顺帝在怀疑与程锦的忙碌的同时,却也见其成

  当然,程锦自然也听到了外边的传说,拓跋丹雪的脚好了之后,就这么几日的时间,已经去了几次楚府,不过,与郡主府的繁忙一样,元帅府也很忙,楚睿没有时间待客,回京几日之后,还有一堆军务要处理,大元帅哪里哟时间来接待这位与己无关的别国公主?

  然而,说是没有时间待客,此时关闭大门的楚府,楚睿的院子之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与前几次施针都不相同的是,这一次,坐在楚睿面前的是旁子瑜,楚睿似乎也不压抑,只是,面对这个亲自上门来为自己施针的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旁子瑜表示很无辜,唇角含着笑,看着楚睿,“楚帅,能否荣在下提一个请求,能否不以这样的眼神看着在下?”

  听言,楚睿只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便阖上了眼眸。

  对于为何是旁子瑜过来施针,楚睿自然不会多问一句,他的心里总是清楚的,程锦倘若真的能够坦然,便不会这般避而不见,只是……或许此时此刻的程锦,自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样的做法,等于间接承认了自己的逃避。

  旁子瑜与楚睿之间没有太多的交流,先为楚睿把过脉之后,便开始拿出金针,按照程锦的吩咐为楚睿施针,既然同是医者,他自然明白此时的楚睿的身子状况究竟如何,如今正是仲夏时节,于他的身子并无多危害,当然也会是治疗的最佳时候,一旦天气入了秋,身上的暗伤没有起色的话,那么,这个冬天,于楚睿而言,便是是噩梦一般的存在。

  北齐寒凉,大晟的北部,即便是在夏日,到了夜间,也多是寒冷的,旁子瑜一边给楚睿施针,却也是暗自为这个兵马大元帅坚韧不拔的意志而感到心惊,也无怪乎他极力隐忍,不能让外人发现自己身上的暗伤,若是当真被人发现了,只怕,这个元帅府,便不会有几个太平的日子了。

  施针的时间并不长,继程锦之后,旁子瑜也看见了楚睿胸口那一抹妖冶的紫色花朵,他见过的奇异之症,比程锦多了许多,自然不会有惊奇之色。

  待到施针完毕之后,旁子瑜还未离去,楚睿抿了抿唇,正色道,“陛下今年的身子,内里渐渐有掏虚之状,尚在江宁府的时候,陛下便已经暗中着人找医仙的青羽金针,如今,程锦回京,近日之内,皇上的身子一旦感到不适,便会传程锦进宫。”

  意思很明显,对于楚睿突然说出的这句话,旁子瑜并无意外之色,语气中带着一抹玩味,“楚帅当真是无所不知,连陛下的身子如何,都知道得如此清楚。”

  楚睿神色并无异样,又是淡淡得看了一眼旁子瑜,继续道,“子瑜公子有闲心关心本帅是否无所不知,倒不如好好想办法推辞陛下破格录用的恩惠。”

  旁子瑜面色微变,他自然还记得那一日承顺帝召见之时,千方百计想要让他进入太医院,成为院首之事,言辞之间,倒是强硬得不允许别人拒绝。

  想起此事,旁子瑜唇边划过一丝浅淡薄凉的笑意,为了控制住药王谷,这位皇帝,可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不过,他的脸色也只是微微变化而已,而后又带着浅淡的不在意,“太医院那等地方,岂是在下这个江湖野人可以停留的地方?”

  “世人皆言子瑜公子不慕名利,何况还是区区太医院院首?”楚睿不阴不凉地道出了一句。

  只是这一句自然也暗含了别的消息,既然太医院院首不行,那么,还有别的呢?

  天家强给的恩宠,不能不受,何况,上无高堂下无子女的子瑜公子呢。

  旁子瑜自然是听出来了,楚睿今日所说的这些,若是再平时,断是不会多言一句的,毕竟,这位大元帅如今的性子,早已冰寒得不再关心任何人的生死了。

  但是今日肯说出这些,其实,都是为了一个人罢了。

  旁子瑜对于程锦与楚睿的事情,不能说什么,但是,作为旁观者,自是知道这两个人微妙的心理的,何况,便是旁人都知晓了,他作为程锦最亲近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程锦的心思。

  只是,历来都是英姿飒爽自在飞扬的程锦,此番,面对这样的事情,为何会以一种逃避的心理去面对他无从得知,甚至,在心中也不得不承认,对于程锦内心深处的了解,恐怕,目前的他还比不上这个此时此刻依旧气定神闲的人。

  只是……他能如何,那终究算是“别人”的事情。

  旁子瑜尚未收拾东西离开,门外的陆远又重新来报,“元帅,西凉王子与公主登门拜访。”

  楚睿皱了皱眉,“本帅不在。”

  对于自家元帅睁眼说瞎话的本事,陆远已经见惯不惯了,只是,今日来施针的是旁子瑜而不是程锦,倒是让他心中升起了一股熟悉的感觉,莫不是元帅又与程姑娘闹了矛盾。

  只是,不容他多想,便又继续道,“元帅,西凉王子有言,若非是楚帅想要挑起大晟与西凉的战火,自可再多次将他们拒之门外。”

  这个罪名,确实有些大,如今大晟与西凉之间,至少,在西北占据优势的是西凉,在和亲的人选上,在承顺帝可忍耐的范围之内,西凉的更有主动性,最终,若是在某种情况之下,西凉当真要以两国的和平来要求和亲的人选,承顺帝未必不会答应,况且一旦西凉在这方面的要求越高越坚定,承顺帝的疑心便会越大。

  楚睿似乎是冷笑了一声,“告诉拓跋冶,在两国的战火尚未挑起之前,他应该先想想本帅的怒火是否会被他挑起。”

  被人胁迫,尤其还是拓跋冶这样的人,与楚睿而言,是一种讽刺。

  旁子瑜挑眉看了一眼这位似乎有一种不顾一切的样子的大元帅,唇角带着一抹兴趣盎然的笑意,“在下对于楚帅拒婚的方式拭目以待。”

  楚睿面无表情,“子瑜公子可别忘记了,当日回京时候的那一场刺杀。”

  听此,旁子瑜瞳眸一缩,上次的事情,与西凉有关,只是,不论是不是拓跋冶策划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西凉并没有想要与药王谷有明面上的合作,聪明地知晓,已经光明正大算是被大晟收归了的药王谷,是不会再入西凉的,何况,如今的这位药王谷,可是镇西大将军程云的女儿,程家与西凉之间,可是杀父的仇恨啊,怎么可能?

  这一日,子瑜公子进入楚府为楚帅治伤的事情,除了偶尔知晓内情的人,可算是无人可知了。

  回到郡主府之后,旁子瑜将楚睿明面上是与他说的承顺帝可能会宣召程锦入宫但实则暗中却是让他告诉程锦的话与程锦说了之后,程锦并无意外,抿了抿唇,淡淡地说了一声她知道了,便没有了后话。

  而果然,事情也的确如楚睿所讲的那样,不出五日的时间,于德成便带着承顺帝的旨意,再次往郡主府而来,果真是宣召程锦进宫。

  程锦自是不能拒绝,跟着于德成一路进宫,直往御书房而去。

  比起第一次见承顺帝的时候,这一次,来到御书房,承顺帝早已在一处的暖阁之中等待程锦,这一次程锦再见承顺帝,也不过是隔着这么几日的时间,承顺帝面色却是已经急转而下了,更带上了一股苍老之意,在进宫的路上,于德成已经跟程锦说了一些,近来承顺帝似是操劳过度,许久不曾复发的头疼之症,又再次复发了。

  按照程锦的话来说,这是职业病,年承顺帝虽是生性多疑,但是早年的时候也是个励精图治的皇帝,何况皇帝这个名,但凡是认真一些的,都是一个操心劳碌的命,殚精竭力,所谓日理万机,睡眠不足,等等诸多,加之缺乏运动,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健康的身子,承顺帝如今只是头疼之症,便已经算是轻的了。

  于程锦而言,古代的帝王竟然都没有出现秃顶之症,才是一件怪异的事情,简直不符合人类发展的常态。

  计入御书房的时候,一群太医已经颤颤巍巍跪在了承顺帝的面前,程锦只当做没有看见,承顺帝见到她来了,眼中似乎又升起了一抹希望,“清,来了,给朕看看。”

  帝王的威严早已让承顺帝习惯于如此指挥人。

  程锦唇角勾着笑意,在得了她不少恩惠的于德成怕她因此而害怕而轻声一句“去吧”的鼓励中,朝着承顺帝走过去。

  承顺帝语气之中早已是不耐烦,又或许是因为实在是头疼得实在厉害,他除了那一身龙袍尚有的威严,眼眸之中已经带上了一些颓靡之色。

  这些太医,一直身在宫中,为宫中之事繁忙,哪怕知道程锦是药王谷的谷主,可看她如此年纪轻轻,又在先听于德成提及,不若让清郡主进宫为皇上诊治,心中多少对程锦还是有些怀疑的。

  承顺度也不用程锦行礼了,一手扶着额头,道,“清,给朕看看,这些太医院的太医,都成了废物了!”

  比之第一句话,这句话更见了烦躁,此时的承顺帝在气头上,程锦出了听话,自然不会再做什么,整点走上前去,一旁的一个太医便开口道,“皇上,万万不可,龙体为重啊。”

  这声音里带了一股恐慌之意,程锦挑眉,明白这位太医并不赞成承顺帝让她来治诊,因此,她跨出去的脚步,又生生被这位太医给止住了。

  哪知,承顺帝却是一脚直接踹过去,这位太医,年纪上少说也差不多与承顺帝一般大了,如今却是被盛怒之中的承顺帝踹了一脚,加之又是弱的模样,哪里能够受得住。

  承顺帝却是渐渐进入了狂躁之态,“万万不可?龙体为重?你们只知道与朕说龙体为重,却是找不出个让朕的龙体安然无恙的法子!”

  一群太医见着承顺帝的怒气,又纷纷在前继续磕头,不敢再乱说什么。

  承顺帝见着这番,虽还是在怒气之中,可是对着程锦的语气,却是降低了不少,“清,你娘的青羽金针带过来了么?”

  这话似乎带着一股自然而然之意,程锦听罢,第一反应猛地看向承顺帝,“你娘的青羽金针带来了么?”而不是“带了青羽金针了么?”

  她不是语言的敏感者,可是有些东西,多一字少一字,便会有一些微妙的差别的。

  程锦眼眸中的复杂被因为眼眸下垂的关系被掩盖住了,自然应道一声,“回陛下,带来了。”

  承顺帝已经阖上了眼眸,靠坐在先前的软塌之上,继续道,“嗯,既然带来了,为朕施几针,这头疼之症,该是你能解决的。”

  又是这等似是不是第一次被青羽金针治疗的语气,程锦抿了抿唇,不再多说什么,便在众位太医的面前,拿出了青羽金针,“是。”

  跪在地上的太医,虽是不敢抬头,看眼光却是忍不住想要看一看传闻中医仙有名的医具,青羽金针,因而,眼角的余光,已经忍不住往上瞄了。

  程锦并不理会这些,只拿出了青羽金针,手指在承顺帝额头上的几处穴位按压了记下,眼见承顺帝微微皱眉的反应之后,便利落下针,一连刺入了六针,程锦方才停手。

  青羽金针刺入而产生的效果,很快立竿见影,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承顺帝的脸色便已经好了不少,至少已经不见那一抹因为头疼带来的烦躁之意了。

  承顺帝睁开了眼眸,让一群太医退下之后,便眼睛看了一眼他对面的椅子,“别站着了,你也坐吧。”

  程锦也不说什么,坐到了承顺帝对面放着的一张椅子上,承顺帝见她如此不会推辞,也不说什么,自顾自说道,“青羽金针,施针也需要小半个时辰的时间。”

  这话语里带着一股小小的怀念之感,程锦抿了抿唇,“陛下当年用过臣女母亲的青羽金针么?”

  承顺帝轻笑了一声,没有说什么,只是唇角却是露出了一抹笑意,“你母亲,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子。”

  话语虽是赞赏的,但是说起这句话,承顺帝微微眯住的眼眸似乎带着一股岁月的悠远之意,他的眼眸,带着的是深沉,是帝王眼中,最是常见的算计之色。

  说罢,又不等程锦说什么,承顺帝似乎要让程锦与他一起回忆一般,“你还记得你母亲么?她与你父亲去了西北之后,究竟如何,朕倒是极少听说了。”

  程锦眼眸暗自看了看承顺帝面上的神色,“不太记得了。”

  承顺帝似乎也不勉强,只是,眼眸之中,似乎又一些惋惜之色,话题似乎又转了转,“这几日,朕听闻,北齐的王子多次去拜访你郡主府,却总被告知,你因为在忙忙碌无暇照看,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忙些什么?”

  程锦唇角微微勾着,“的确是忙,毕竟臣女是药王谷的谷主,药王谷大小事物,也不能因为臣女来了京城便撂手不管了,何况,臣女刚接手药王谷,还有许多事情,尚未熟悉,自是要学习的。”

  承顺帝轻嗯了一声,“北齐在大晟和亲的人选还没有定下来,朕为此可是伤透了脑筋,清觉得,宗室之中可有那位郡主能符合北齐王子的意愿的?”

  语气随意,可是程锦知道承顺帝的意思,北齐想要求娶她的事情,承顺帝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这话如今是问她,其实是一种警告于提点吧。

  “宗室之中的公主与郡主,臣女刚刚入京,并不了解,说到哪位符合,臣女可说不出来,不过既是为北齐太子求娶太子妃的,自然是要选才德兼备的方才符合。”

  承顺帝似乎轻笑了一声,“才德兼备,朕的女儿,便是宗室之中适龄的郡主,都极少有能够达到这四字的啊,也怪不得北齐看不上了。”

  程锦没有接话,如今,她对承顺帝,可没有心思附和许多,却是冷不丁的,承顺帝看向她,“清今年,已经十六了吧?”

  “是。”一旦问起年龄,程锦便会知道后是什么。

  “也是到了婚配的年龄的,你父母皆是不再,身边又没有一些长辈,这婚事,不如朕俩替你打算打算。”

  程锦倒是游刃有余,“虽说臣女已有十六,不过,十六也不是太大的年龄,婚事的事情,还不着急。”

  承顺帝朗声一笑,“哈哈,你倒是不心急,只是,十六毕竟也不小了。”

  程锦依旧坚持,承顺帝想要拿她的婚事做准备,也看她允不允许了,因而,她语气有些为难,“外公还流落在外,外公是臣女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婚宴嫁娶是人生大事,臣女想,再等等也不迟。”

  她虽是郡主,但是这个郡主可是非同一般,她多重身份,承顺帝不会那么轻易就为她指定婚事,如今,只有一个不可能的北齐来求娶,这自然已经是没有后的事情,况且,按照程锦的了解,北齐的决心,可没有西凉的那位丹雪公主一定要嫁入楚府的决心来得大。

  听到她提及旁煜,承顺帝的神色变了变,“既是如此,只能由着你了。”

  这一场带着点点试探的警告的谈话,也随着施针的时间到来而终止,程锦却是觉得每次与承顺帝说话,都有些累人,并非是她听不懂承顺帝的话外之音,只是,恰是因为听懂了,因而觉得有些疲累。

  承顺帝并没有留她在皇宫之中,头疼之症缓解之后,承顺帝在程锦的眼前,对着轻易金针怀缅了一番之后,还是将青羽金针交给了程锦,让程锦离去。

  只是,看着承顺帝对待青羽金针的模样,然程锦的心中升起一抹难言的滋味,她不知为何,心中暗暗觉得,或许在很久以前,承顺帝与青羽金针之间,有过什么样的事情一般。

  当年的青羽金针是医仙也就是程锦语的母亲的医具,可她不会觉得,造成了西北之殇的承顺帝如今会借着青羽金针来怀缅自己当年的臣子。

  走出了御书房只有,走过一个下马道,长春宫的林嬷嬷便已经在道路的交叉口等待了,见到程锦,林嬷嬷走上前,她是宫中的老人,又是皇后身边的人,宫人都对她多有尊敬,面对程锦,林嬷嬷这简单地行了一个礼,“清郡主,皇后娘娘知晓郡主今日进宫,特请郡主前往长春宫一聚。”

  而在程锦前往长春宫的路上,宁寿宫之中,芷容在孝德太后的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

  孝德太后微微阖上的眼眸并没有睁开,只是眼眸之中带出了一抹淡淡的不屑之色。

  她对着芷容轻声说了一句,“德妃已经好些天没有来哀家这儿了,你今日叫她过来一趟,哀家有些想吃她做的点心了。”

  芷容淡淡地应下了,孝德太后又多问了一句,“今日含之那丫头在做什么?”

  芷容有一瞬的迟疑,却还是道,“含之郡主概是觉得自己即将要远嫁,不能侍奉在太后的身边,这几日,一直在为太后抄经,未曾出过宁寿宫一步。”

  孝德太后眼眸又微微异色闪过,叹了一口气,“也是难为那孩子了,说到底,终究还是哀家让她走上了这条路。”

  芷容不再说什么,只道了一声太后好好休息,而后又退出了孝德太后的寝殿。

  而长春宫之中,自程锦进入了长春宫之后,林皇后的面上,便一直都是带着笑意的,招待之下,也算是得体与热情,在程锦到来的时候,她已经备好了膳食,程锦眼见如此,便知道,这位权盖后宫的皇后娘娘,也许并不是只想要请她吃一顿饭而已。

  果然,尚未酒过三巡,长春宫外边,便已经传来了宫人的汇报之声,“娘娘,太子殿下过来了。”

  林皇后的面上似乎有惊讶之意,可那一丝惊讶,似乎掩盖不住他眼中的笑意,程锦听此,唇角勾了勾,“皇后娘娘,既然太子过来了,臣女便不打扰娘娘与太子相聚了。”

  林皇后却是拦住了她,“本宫与太子何时不能相聚,倒是你,却是极少入宫一趟,先不急着走。”

  正说着,宫门外的秦曜已经匆匆进来了,见到程锦,他面上的意外之色,却是真实的,“本宫以为清郡主,已经出宫了。”

  程锦挑眉,看了一眼背对着她的林皇后。

  林皇后赶紧搭话,“太子今日怎么进宫了?”

  “儿臣听闻父皇身子不适,故而进宫探望,放方知今日清郡主已经为父皇施过针,本宫以为,清郡主已经出宫了。”

  林皇后赶紧道,“本宫知晓清入宫了,多日不见,请她来长春宫聚一聚。”

  “原来如此。”亲呀颔首一笑,很是自然道,“母后不会介意儿臣扰了您与清郡主的相聚吧?”

  林皇后语气三分不满七分责怪,“说得哪里话,既然来了,便一道用膳。”

  秦曜也当真是不客气地坐了下来,程锦的眼眸之中却是升起了一抹兴味,堂堂皇后,岂会不懂得大晟的礼仪,如今她一个云英未嫁的闺中女儿,与当朝太子在他母后的寝宫中用膳,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只是,这是皇帝的意思,还是仅仅是皇后的意思,疑惑是秦曜的意思。

  她心中知道,按照秦曜在进入长春宫时候的反应来看,他的意思的可能性比较小,皇帝的意思的可能性也比较小,否则今日在御书房之中所说的话便不止于是那样的,那么,只能是皇后的意思了。

  正当她脑中心念一闪的时候,林皇后却是已经朝着秦曜递了一个颜色,秦曜见此,将桌上的一盘酱汁红烧蟹肉移到了程锦的面前,“清尝尝这道菜,比之江宁府的会仙楼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皇后适时搭话,“会仙楼?本宫虽是在深宫之中,却也听闻过这会仙楼绝色之说。”

  未等程锦说什么,秦曜只看了程锦一眼便笑道,“母后有所不知,当初在江宁府的时候,儿臣便有在会仙楼宴请清之意,只可惜了那时候程大小姐不肯赏光,如今,反倒是母后先儿臣一步了。”

  林皇后也轻笑一声,“母后与你请有何区别,不过你父皇常常教育你何为一诺千金,来了京城,京城之中的酒楼也有许多好的,在京城请客,其实也是一样的,改日你再请也是一样。”

  复而又转过头看向程锦,“清,你说可是?”

  程锦见着这两个母子在一边犹如唱双簧一般的对话,面上升起一抹看起来便不会觉得多真的假笑,每每这样的笑意升起,熟悉她的人都会知晓,她的心情并不好,因而她说话很是直白,“是啊,两处地方,的确没有太大的诧异,既然在江宁府已经不吃了,来了京城便也不必吃了。”

  听及此,林皇后与秦曜的面上都升起一抹尴尬之意,而后的饭桌上,也因为程锦的这句话,氛围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一餐饭,到了后半程,似乎也并不愉快。

  林皇后的脸色已经算是不好了,一餐饭毕,秦曜在林皇后的示意之下,退出了长春宫,徒留程锦一人还在,林皇后又请了饭后甜点,罢了之后,与程锦闲聊了几句之后,方才开口道,“前些日子,本宫为和亲之事,为陛下从宗室子女中选择适合的郡主与公主去和亲,如今事情尚未落定,本宫却是想到了你。”

  她顿了顿,又看向程锦,“清,本宫若是为你指婚,你可愿意?”

  程锦唇角勾着笑意,看向林皇后,“不知娘娘,觉得哪家的而少年郎,适合臣女?”

  林皇后见她眼中似乎并无抵触之意,笑道,“你身份尊贵,不比一般郡主,定是要寻一个与你相当的,本宫初见你的时候,便觉得尤为喜欢你,不知,你可愿意做本宫的儿媳妇?”

  这话已经算是带有低声下气的意味了,程锦勾唇看着林皇后,“可是太子不是已经有了太子妃了么?”

  李皇后语气中带了一抹认真,听到程锦如此说,以为程锦已经松动了,语气又恢复了一宫主位的威严之意,“虽是有了太子妃,但是,若是你进了东宫,本宫让你的位子与太子妃平起平坐。”

  好施舍的口气,程锦看着林皇后沉默了。

  林皇后却是以为她不满,继续道,“太子妃一直以来都是尽心尽力的,这也是当年本宫亲自为太子所选的,如今自是不能因为你而贬低了她,只是,太子妃嫁入东宫也是多年未孕,多少有些不合情理,不过允许你与她平起平坐,已经是最大的恩宠,假如你们日后一起,尽心辅佐太子殿下,好好想处,便是本宫最大的欣慰了。”

  林皇后的语气,俨然已经是程锦答应进入东宫了。

  程锦足足盯着已经陷入了自己编织的美梦之中的林皇后看了好半晌,才在林皇后稍稍升起的疑惑眼光之中,笑了一声,虽是轻轻的,可是其中的嘲讽的味道,却是很是明显。

  她突然站了起来,在林皇后不知她何意的眼神之下,程锦直直看着林皇后,“娘娘是不是始终都理解错了,臣女何时说过要入东宫?”

  林皇后先是愣了一瞬,继而怒起,“大胆,你这是什么态度,如何与本宫说话?”

  程锦却是拨了拨自己的头发,动作之间,无不是从容潇洒与不屑之意,“皇后娘娘,莫要心急了。还有……别说是与太子妃平起平坐了,便是太子妃,我也没有任何兴趣。”

  轻悠悠的一句话,却是让林皇后的怒气更盛了,她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清,你可知你如今是在与谁说话?”

  程锦退开一步,眼中皆是冰冷之色,“我当然知道,不过……皇后娘娘的主意打错了。”

  说罢,程锦便已经转身,欲要离开长春宫,可林皇后气极,下意识出声拦住,“站住,没有本宫的允许,你敢出去?”

  程锦没有转回头看林皇后,在林皇后声音响起的时候,还是顿了顿脚步,便继续往外走。

  “来人,给本宫拦住她!”

  说着,程锦的周边已经出现了一排长春宫的护卫。

  可是,林皇后对她,还真的造不成太多的威胁,唇角轻扯,程锦正摸向自己的手腕,却是听见了一个女声,“姐姐,这是怎么了,怎的长春宫如此剑拨弩张?”

  程锦朝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只见长春宫的宫门口走来一个中年美妇,华丽的宫装正穿戴在她的身上,德妃也只是看了一眼程锦而已,便已经看向火气腾腾的林皇后,“这不是陛下钦封的清郡主么?姐姐何故对清郡主生了如此大的气?”

  因为德妃的到来,由于生气而引起形象微变的林皇后已经压下了心头的火气,看着德妃,“德妃今日怎的来了长春宫?”

  德妃轻笑一声,“姐姐日日繁忙,哪里有时间理会妹妹,今日是太后想吃臣妾做的糕点了,路过长春宫的时候,听得宫人说清郡主入宫了,当日聚会臣妾未去参加,也不曾见这位名声远扬的清郡主是何等模样,因而便有了进来一看的心思,却不想,被妹妹看到了这一幕。”

  程锦在一旁默不作声,不过却是将手从手腕处不动声色地挪开了,德妃又看了程锦一眼,“清郡主这俊俏沉稳的模样,本宫看着就很喜欢,怎么会冲撞了姐姐不成?”

  德妃的话,明显有为了程锦开脱的嫌疑。

  “清初入宫,不太懂得宫中的规矩,本宫着人教教她。”威仪,始终是林皇后最正常的状态。

  德妃轻笑了一声,“姐姐莫要太过为难了,既是初入宫,难免有不当之处,我们长辈的难道还要与小辈为难不成。”

  这话说得四两破千斤,若是皇后当真揪着程锦不放,便会显得这个皇后实在是心胸不够开阔了,德妃似乎也为林皇后下好了台阶,“妹妹也要离去了,已经是午后,姐姐也该休憩片刻了,清郡主,便由着妹妹带出长春宫了。”

  话已经至此,林皇后自然没有再留人的理由了,何况,如今盛怒离去,却也懂得不该在宫中闹出这等动静,毕竟今日的事情,承顺帝还未知道。

  因此她只能看着程锦被德妃带出了长春宫。

  出了长春宫之后,德妃也没有说什么,只提醒了程锦一句日后在宫中说话做事小心一些,便是得了承顺帝的疼爱,也不可莽撞,大有一股长辈教育晚辈的架势。

  只是,哪怕是出了宫,程锦对于这位突然出现德妃娘娘,没有太多的感激之色,长春宫的对决,德妃简直可以说是完胜林皇后,而程锦也知道,这宫中的女人,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后边的日子,倒也算是平静,承顺帝也没有再召见过她去施针,而在七月末的时候,程锦每月例行一次的月事,也终于到来,自从落入寒潭之后,她以为可以忍受那疼痛,最后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高估了自己对疼痛的忍受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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