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_撩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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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此章防盗,正版表在晋江文学城,订购比满5o%能立即看到更新温徵羽点头,说:“下午来的。”她把叶泠昨天让人递拜帖、今天登门的事都说了,又再想起范锋对她的提醒,隐约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她若有所思地问:“爷爷,叶泠……是不是有什么事?”

  温儒老先生不动声色地抬了抬眼皮,问:“能有什么事?”

  温徵羽见到她爷爷抬眼皮的小动作,便知道这里面果真有事。她说:“您看,你孙女这都要开始顶门立户了……”她说到一半便见到她爷爷的嘴角抽了抽,她的话音不由得顿了下,无视她爷爷内心的质疑,继续说:“有什么事,您告诉我,多了解些事不是坏处,对不对?”

  温儒老先生抬眼瞅了瞅温徵羽,这才说:“你不经商,生意场上的事三言两语难向你说清楚。你与叶泠接触时多留点心,能少来往就少点往来。”

  温徵羽心说:“您这还是没说有什么事。”

  温儒老先生说:“很晚了,早点休息。”便起身回卧室去了。

  温徵羽望着她爷爷上楼的背影,又想了想叶泠的事。如她爷爷所说,她不经商,与叶泠不会有太多往来接触。她与叶泠间的接触除了之前卖宅子外,就这点画作上的联系。叶泠托她画画,她收钱,双方白纸黑字签订合同,公平买卖交易,不存在什么坑蒙拐骗。可范锋给她提醒,她爷爷也给她提醒,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大事生过。

  她想了想,回卧室,拿起手机给温黎了条短信:“黎黎姐,睡了没?”

  论辈份,温黎是她的堂姐。温黎的爷爷与她爷爷是亲兄弟。她二爷爷去世得早,她爷爷作为长子,对弟弟家的孩子难免要多照顾几分,小时候温黎的爸忙生意的时候,就经常把温黎寄养在她家。她和温黎的年龄只相差两三岁,还是很能玩到一起的。

  不到两分钟,温黎便回了条短信:“你还没睡?又忙画画了?”

  温徵羽怕挨训,赶紧回了句:“就要睡了。”跟着她又了条短信过去:“找你打听个人。”

  温黎很快便回了条短信:“!!!你居然还有打听人的时候?”

  跟着又来一条:“你想打听谁?来,给姐姐说说。”

  温徵羽不理会温黎的调侃,又了条短信过去:“玉山集团的叶泠。”

  过了大概有一两分钟,温黎才过来一条消息:“你打听她做什么?”

  温徵羽回:“她买了我的画,拿去开画展,下午又拿了我没画完的半幅画过来找我约画。我觉得这人有点怪怪的。”

  温黎又了条信短过来:“!!!”

  温徵羽回她:“别光顾着感叹号呀,知道什么,赶紧说。我快要睡觉了。”

  温黎的短信又过来了:“!!!”

  稍顿,温黎又了条:“那你赶紧睡吧。”

  温徵羽拨出温黎的电话。

  很快,电话通了,温黎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还不睡?”

  温徵羽说:“心里惦记着事影响睡眠质量。”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温黎才轻叹口气,说:“行吧,那我就跟你说说。”

  温徵羽应了声:“好。”

  温黎说:“三叔之前通过私募筹集资金拉公司股票,在他操作公司股票期间,有外来资本介入影响股价,同时,三叔公司的一位高管、也是一位执股的股东、姓向的一位副董,自并实名举报三叔非法集资,致使三叔自己的资金和筹集到的资金都套在股市中并且迅蒸。之后,三叔潜逃海外,名下资产被清算拍卖,玉山集团接手了三叔的公司,经过资产整合重新上市。那位向副董有自情节、举报立功、又并非法人……目前成为玉山集团名下子公司、也就是三叔原本执掌的公司执股百分之三十的大股东之一。叶泠为占股百分之五十四的实际控股人。”

  温徵羽听完愣了好几秒,才问:“私募与非法集资……怎么扯到一起了?”她再不懂经济也知道这两者间有着本质差别。

  温黎说:“里面的运作三言两语难说清楚,总之,三叔是实际负责人,某些细节没有把控到位,这责任落到了他头上。那位姓向的和叶泠成了最终的受益者。就这么回事。”

  温徵羽满脸愕然地握着电话,半晌无语。

  温黎问:“还在吗?”

  温徵羽回过神来,说:“在。”

  温黎说:“商场如战场,胜负成败也就那么回事,你别太往心里去。”

  温徵羽问:“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温黎问:“不然你能怎么办?”

  温徵羽:“……”她被噎了下,说:“那我睡觉了。”

  温黎对温徵羽的反应似在预料之中,毫不意外,说:“乖,早点睡。”又不放心温徵羽现状地叮嘱句:“以后叶泠那神经病再来找你,你离她远点。你要是过不下去,来我这,姐养你。”

  温徵羽虽然是打定主意要靠自己养活自己爷孙俩,但她对着温黎的好意说不出拒绝的话,只道:“等我哪天连饭都吃不上的时候,一定拖着行李去找你。睡了,晚安。”

  温黎放柔声音,说:“睡吧,别多想。”

  温徵羽轻轻地应了声“嗯”,向温黎道过晚安挂了电话,理了理思绪,很快便平复了情绪。

  无论叶泠用的手段光彩也好,不光彩也罢,那都是叶泠与她爸在商业场上的竞争。两者之间如果不能共赢就必然会有个胜负成败,她爸棋差一着,败了,怨不得人。她爸生意上的事,是她爸的事业,她与爷爷已经为她爸的事业失败买了单。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事业、人生,他们爷孙俩能为她爸做的已经做了、尽力了,一切也就到此为止了。她在这件事情中也仅仅是失去了来自家庭中关于金钱方面的助力罢了。这对她来说或许会使她陷入一时的困境,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所以,对她来说,知道这件事,其作用也仅仅是知道而已,往后她的人生依然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温徵羽稍微理了理思路平复了心情,便去洗漱休息。

  画工笔画是个细致活,做不到意洒挥毫一蹴而就。哪怕是一幅很小的画,也不是三五日就能完成的。她的画作,往往一画就是月余,她画过用时最长的一幅画,画了三年。用时漫长,所以注意休息、保持身体健康非常重要。

  接下来的几天,温徵羽都在潜心画画。

  如今画画不仅是精神寄托、兴趣爱好,更成了她养家糊口的本职工作。

  温徵羽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并且让其成为能够养活自己的工作,其实也是件很幸福的事。不过大概是因为添了点经济压力,压力化为动力,使得她反而更能沉得下心去画画。

  不过哪怕她的画画状态再好,还是得吃饭睡觉、适当休息活动。有她爷爷盯着,她是不敢废寝忘食的。

  晚饭过后,她陪着温儒老先生到湖边散了圈步。

  她回家后,孙苑告诉她,她的手机响。

  她回屋,拿起在充电的手机,见到是范锋打来的电话。

  她回了范锋一个电话。

  范锋问她跟叶泠合作的事。

  温徵羽满头雾水。她把这半幅没画完的画接着画完,这算是合作?算还是不算?

  范锋说:“如果你以后的画作要寄卖的话,我这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温徵羽告诉范锋,关于以后的事,她目前还没考虑好。

  范锋“咝?”了声,若的所思地问:“没考虑好?你的意思是叶泠给你开画展的事,不是你们的合作?”

  温徵羽无语,说:“这是哪跟哪?我的画她买了去,即使她要把我的画拿去烧了,我也只能干瞪眼。”

  范锋低道一声:“我去!”他的话音一顿,说:“我个东西给你,你收下邮件。”

  温徵羽挪去电脑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从收件箱中找到范锋刚过来的邮件,点开后见到是一堆网页地址。这些网址来自不同的网站,大部分都是他们同行交流的网站,还有些大型的门户网上的新闻网址。这些网址点开便是新秀画家昆仑小怪画展拍出天价作品的新闻。

  她的《昆仑万妖图》拍出了六百多万的天价,是让一位神秘买家买走的。

  之后又是一位在工笔画中颇有名望的老画家对她的画作的推崇,还把她隐藏在画里的昆仑小怪落款给指了出来,说她的每幅画里都藏有这样一个落款,让大家去找。

  在新闻里还附了视频,是对主办方的采访和对她的介绍,那主办方的负责人正是叶泠。

  关于对她的介绍也是由叶泠来介绍的。

  叶泠的开场白就是:“我与昆仑小怪,徵羽是至交好友,无话不谈,无事不言……”

  温徵羽看着穿着得体,满脸正经、理所当然的叶泠,再想起叶泠这些日子以来的行为和这番言语,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对叶泠简直叹为观止。她咬牙道:“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今天见识了!

  她给画室起名为“昆仑画室”,先到工商局填表核名,将画室的名字定下来,之后约上牧杳老先生、温黎到银行开立公司验资户、存注册资金。再是办验资报告、交工商设立资料、拿营业执照、刻章、办组织机构代码证、办税务登记证、开纳税户、申请领购□□等,一连串流程跑下来,虽然折腾和累人,但对她来说也是一种二十多年来不曾有过的体验。

  她以前出门,都是私家车座驾、司机陪同随行,如今她的车卖了,她爷爷又每天都要用车,便联系了一位跑专车的私家车司机。那司机的车是辆八成新的黑色奥迪a6,主要是跑一些企业用车或给小老板做接送服务,口碑不错,人也算靠谱,她每次要用车时便联系他。虽说价格比出租车高上许多,但用车方便,还不需要自己养司车、养车,算下来相当划算。车型也算过得去,坐它去谈生意比坐出租车去好看多了。

  她自从与温黎、牧杳老先生签了合同开始,便忙得不可开交。开画室做生意比她想象中要复杂得多,先画室装修那边得不时可去看看,遇到有不满意的地方得及时让人修改,那是门面,马虎不得。开业准备工作得做。她现在只有一个人在忙,是怎么都忙不过来的,开业庆典得交给庆典公司去办,得联系庆典公司商谈。再就是运营推广、宣传。如今已经是互联网时代,线上线下的推广宣传都不能少,网上的各大媒体、交流网站上面的广告投放、宣传,线下的广告牌、广告位投放等,画室人员招聘等,虽说都不是什么麻烦的事,但都得一样样地去谈,非常琐碎。

  她每天按照和温黎一起拟好的行程表跑事情忙碌,晚上回到家便把当天的工作日程、进度写成报告给温黎,由温黎给她把关。虽然又忙又累,可事情都是她亲手一点一滴地做起来的,心里有数,又有温黎替她把关,一颗忐忑的心总算能够踏实几分。

  温徵羽明白,这是因为她现在赔不起,没有赔本的资本,所以会感到有压力造成的。她只能尽量把事情做到最好,尽可能降低亏本的可能,以此来减少压力。

  眨眼的功夫便忙过了半个月,她忽然接到叶泠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叶泠的声音便从电话中传来:“抱歉,本来说是过半个月来拿画的,结果有事耽搁了,拖到现在才联系你。”

  温徵羽说:“没关系。”

  叶泠问:“不知你什么时候方便?我想过去取画。”

  温徵羽随手翻了下自己的行程单,现哪天都没空。她问道:“您看这样行吗?我打包好,让快递或让司机给您送过去?”

  叶泠略作犹豫,说:“我觉得还是当面验收一下比较好。”

  验收?温徵羽之前从来没想过她画出来的画交给别人时,对方居然还要求验收。她先是意外了下,跟着心头一堵,顿了两秒才压住心头那点不舒服的情绪。她本来想说给叶泠送过去,可一想,她送过去还得耽搁路上来回的时间,于是想了想,问叶泠能不能在晚上七八点过后来她家取。

  叶泠应道:“行,没问题。那我待会儿过去找你。”

  温徵羽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到下班时间,自己差不多也要回家了,于是应下了。

  下班高峰期,路上塞车。

  叶泠到她家时,她还在路上塞着,只能打电话给孙苑,让孙苑先把叶泠请进家门,在家等着她。

  温徵羽到家的时候已经七点多快八点。温儒老先生还没有回来,家里只有孙苑在接待叶泠。

  她踏进客厅,便见正坐在茶几旁的叶泠抬头朝她看来。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叶泠在朝她看来时,脸上的神情似乎“亮”了一下,整个人散出柔和的光彩。

  她再朝叶泠看去,叶泠已经起身向她问好,叶泠的脸上噙着得体的笑容,身上穿着裁剪得体的亚麻西装,从头到脚让人挑不出一个“不”字,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她请叶泠坐下,说:“请稍等,我去取画。”

  叶泠点头应了声:“好。”

  温徵羽上楼去取画。她注意到叶泠说话时,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隐约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意味。那眼神像是在打量她,但又不是那种让人感到不舒服的打量,就是视线落在她身上,感觉略怪。她想了想,没想明白怪在哪里,便将这想法抛在脑后。她跟叶泠不会有太多打交道的时候,叶泠怪不怪,与她没什么关系。

  因为要画《凰坠九霄图》,作为开篇第一幅画卷的《凰战苍天图》一直挂在她作画时,抬头就能看见的地方。

  叶泠付了钱,这幅画是叶泠的,是寄存在她这里的。

  她虽然知道这一点,可当她把已经装裱好的画取下来顺着卷轴卷上时,心仍旧有些抽疼的感觉。

  温徵羽深深的一个深吸呼,驱散心头那点不舍的情绪,小心、快地把画卷好,系上绸带,给叶泠送了过去。

  叶泠接过画,先将茶几上的东西挪开,又仔细地擦干净茶几,这才将画小心翼翼地展开。

  温徵羽注意到叶泠的视线落在画上时,眼神变得格外深邃,心神都似沉进了画里。叶泠目不转睛地盯着画,她的眼瞳中倒映出凰鸟的身影,金灿灿的鸟身、火红的火焰。叶泠的眼神和表情,让温徵羽竟有种一瞬间读懂又像是看到自己的错觉。

  这让温徵羽的心头又划过一丝异样感,心跳都为之漏了两拍。这感觉,特奇怪。

  她给自己倒了杯茶,将这怪异感压下去。

  待她一杯茶喝完,叶泠还盯着画在看。那神情与之前的得体有着极大的差别,她专著地盯着画,细细地打量,仿佛唯恐错过画里的任何一个细节。

  温徵羽差点以为自己遇到知己了。不过,她想到以叶泠的作风和性情,说不定是在仔细地挑刺,想把她的画挑出点什么不妥来,毕竟是在“验收”嘛。当着画者验收画,验收得这么仔细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叶泠足足看了将近半个小时,看得温徵羽非常怀疑叶泠会不会把画给看出个洞或烧穿,她家的座钟敲响了整点的报时声,终于把叶泠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温徵羽问:“有问题吗?”

  叶泠顺口答了句:“没有。”她说完惊觉到这话有点不对,看向温徵羽,含笑说道:“这画很好,我很喜欢。”

  温徵羽觉得随着叶泠的笑容,那眉眼都弯了起来,“春风得意”说的就是这表情。叶泠拿走她画的画,春风得意,她很心疼。温徵羽很不想承认,可她没法自欺欺人,没法否认。她客气地回了句:“喜欢就好。”老实说,她很不喜欢听到叶泠说“我很喜欢”。对她来说,叶泠的“我很喜欢”这四个字里包含了满满的不好的回忆。她那一屋子画,至今想来都心疼。她把画全卖了,如今要开画室了,她竟然连一幅自己的画作都拿不出来。即使她想再画一幅,现在也没有时间画。

  叶泠很痛快地把尾款付给了温徵羽,将画收起来,装进檀木锦盒中。

  温徵羽再想装作不在意,仍难免有些心疼,她索性眼不见为净,刚要准备起身送客,又见叶泠执壶沏茶,一副还要事要谈的模样。她狐疑地看向叶泠。

  叶泠给温徵羽斟了杯茶,说:“我听说徵羽在筹备画室?”

  温徵羽点头,说:“是的。”既然叶泠提到这事,她只好客气地说:“希望开业时叶小姐能赏脸莅临。”

  叶泠说:“那是一定的。”她说道:“我开门见山直说?”

  温徵羽听到叶泠说开门见山也有点头大,直觉告诉她准没好事。可叶泠明显是有事要说,人都坐在她家了,她总不能让人把话憋回去走人吧。她还有点好奇叶泠想找她说什么。她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叶泠但说无妨。

  叶泠说:“我想入股徵羽的画室,不知可以否?”

  温徵羽暗松口气,心说:“原来是这事呀。”心情放松的她心情也随之好转,大概看到叶泠吃瘪,她竟有几分心情愉悦的感觉。不过,她当着叶泠的面不好表现出来,于是用略带歉意的诚恳语气回道:“叶小姐,很抱歉,我那画室已经找到投资商,且已经签好了合同、办好了所有手续。”

  叶泠的表情透出几分遗憾地点了点头,她想了想,说:“那就不打扰了。”起身告辞。

  温徵羽起身相送。等她站起身,再看到叶泠朝她看来的目光,才觉察到底自己这迫不及待送客的样子很像送瘟神,挺得罪人的。她微窘,赶紧圆场,说:“今晚月色不错,要不在院子里喝喝茶再走?”说完,又觉自己这话不妥,暗自懊恼地耸耸肩。

  叶泠的嘴角微微上挑,笑了笑,说:“不了,改天吧。”拿起画,向温徵羽道别,走人。

  温徵羽送叶泠到门口。她感觉得到叶泠的心情似乎挺不错,走路时步子都很轻快。谈合作被拒,还这么开心?那显然是随口一说,并不是真想合作。

  第二天,温徵羽便现自己想错了,并且她再一次低估了叶泠的脸皮,以及叶泠办事的手腕和效率。

  叶泠居然找到了牧杳老先生,然后牧杳老先生一通电话打到了她这里。

  “小羽啊,你怎么这么不地道呢?你跟叶泠有合作你怎么不早说?你俩是至交好友,叶泠有资金有人脉,你要是早说她有意向要跟你合作,我就不掺和了,如今倒好,叶泠找到我,要断我家老三的供货单。我家老三全靠她这订单过活。”

  温徵羽一头雾水,说:“我跟叶泠没合作。”

  牧杳老先生说:“叶泠亲口说的,她……”他的声音压低,说:“她现在就坐在我家客厅,你……要不我把电话给她,你给她说。还有,你俩没合作,她之前能给你办画展?画展上,她说你倒是无话不谈、无事不说的至交好友的采访是上了新闻的。你能不认?”

  温徵羽说:“我……”她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她跟叶泠是哪门子的至交好友?叶泠之前还想跟她合作?那之前是昨天!昨天也算“之前”?叶泠提起要合作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可这话,她说,牧杳老先生能信?

  牧杳老先生叹道:“小羽啊,你可把我害苦了啊。”

  温徵羽说:“哎,牧爷爷,不是……”

  牧杳老先生沉沉地叹口气,说:“小羽啊,叶泠我是不想招惹的,你俩的事我也不掺和,这样吧,我把我手上的股份转给她,要怎么掰扯,你俩自己去掰扯吧,你看怎么样?”

  温徵羽说:“牧爷爷,别……”她正要解释,便听到牧杳老先生又说:“我总不能为了这笔投资把自己儿子给赔进去吧”,后面的话,她生生地咽了回去,很是无奈地改口道:“牧爷爷,我尊重您的选择,只是我仍旧要说一句,叶泠的事,我之前是真不知道。”

  牧杳老先生叹道:“明白,你也不容易,我理解。叶泠还在客厅等着我,我先挂电话了。回头再说。唉,这叫什么事儿啊!”说完便挂了电话。

  温徵羽拿着电话,憋闷了半天,那堵在心口的那团气都不知道要怎么出出来。她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给温黎打电话说这事。她们这生意,还没开业,就要换大股东了。大股东还要换成叶泠那厚脸皮神经病!

  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叶泠自卖自买在抬价。

  可叶泠自卖自买抬价的目的又是什么?抬出这么高的价,明眼人能看出是怎么回事,起不了多大作用。把她的画作的价炒上去忽悠外行?她的画作虽然多,但大多数都是早年的,大幅的、能够卖得起价的画作并不太多,折算下来,撑到天也就赚个几百万。以叶泠的身家来说,花十天半个月时间、请这么多人摆这么大的阵仗,赚到的这几百万还不够填她耗进去的时间、精力和人脉成本。

  温徵羽都替叶泠亏得慌。

  她很清楚,叶泠不会做亏本生意。叶泠这么做必有其的用意,并且应该与她有点关连。要不然,叶泠为什么不捧别人,来捧她?

  如果是跟她有关,叶泠与她家没交情,能图的不外乎就是利益和名气。她家现在已经没有了钱,那么,能让人图的就是名了。

  她家虽然没钱了,可烂船还有三寸钉呢。她家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好几代人的经营,她姑姑家、堂叔、堂姐家都还在,如果叶泠做事做得太难看,她家的亲戚也不会让她们爷孙俩被叶泠任意欺负。叶泠斗垮了她爸,还买了她家的宅子,虽说是生意买卖,可难免让人侧目,指不定她那些堂叔、堂姐、堂哥什么时候在叶泠没注意的地方就给抽个冷刀子。她看叶泠那样就知道叶泠不是怕事的人,不过,不怕事不代表愿意落个恶名、处处被人提防甚至避之唯恐不及。所以,叶泠借她的画开画展,拿她作牌坊,挣点名声?

  温徵羽只能作这样的猜测,但到底是不是,还很难讲。

  温徵羽还有纳闷,她的堂姐温黎便来了。

  温黎搁下画笔,扭头看向烫着头卷,踩着高跟鞋,妖娆得像个勾魂夺魄的妖精似的温黎,问:“黎黎姐,你怎么来了?”

  温黎把包往旁边的椅子上一扔,人懒洋洋地窝在另一张椅子里,抬起头把温徵羽上上下下打量番,她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想了想,问:“你说叶泠是不是真的有神经病?”

  温徵羽愕然地看了眼温黎,莫名其妙。

  温黎见到温徵羽这傻愣愣的样子,一颗心就觉悬得慌,她说:“听姐一句话,以后离那神经病远点。”

  温徵羽问:“出什么事了?”

  温黎说:“她拿你的画开画展,卖画。我去买画,一幅都没买到。你那《昆仑万妖图》我出价都出到了五百八十万,心都开始滴血了,那神经病居然找人出价六百八十万,还来到了我身边,跟我说,‘你要是出价到一千万,我就不跟你竞价了。’”温黎气得又骂了声:“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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