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泪水 喻戚:他人在哪里_偏执狼崽饲养守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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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泪水 喻戚:他人在哪里

  越到除夕日,宫里越热闹,即便风雪呼啸,到处陷入皑皑白雪之中,四处清扫的宫人们也眉眼含笑。

  前几日刚过了腊月二十七的生辰日,喻戚一连两天都在清点着宫外的百官送来的贺礼,那些人也知道投其所好。

  水头起好的珠玉,巧夺天工的雕饰,有些的确颇有趣味。

  而住在宫里的陈家兄妹几人也送了礼,中规中矩不出挑,但胜在有心,也不知是谁动得笔,人像的神韵都在,画中的她喝茶舞剑都栩栩如生。

  其中喻戚最喜欢的便是她和顾舟寒在许久前万寿日时同席的场面,二人俱是一席白衣,而她的衣摆浅浅带着蓝色,飘扬而起的袖摆还搭在顾舟寒雪白的臂腕上,就像是二人有了密切的联系一样。

  再看画中人的面上神色,喻戚不免心颤。

  原来那日她和顾舟寒同席时居然如此融洽;画中女子,面含娇俏,而一旁的顾舟寒虽抿着唇瓣,一副冷冰的模样,但手上的核桃果儿已经聚了好几拢,喻戚心里明白,那都是顾舟寒给她剥的。

  现在在回忆当时场景,喻戚只恨自己没有开窍得早些,万寿日中了药那次她还有几分意识能自控,假若她刻意诱导着,说不定顾舟寒就愿意了呢……

  但现在一切都晚了,喻戚带着后悔的思绪将其余的画都收了起来,只留这一幅搁置在书房里,还特意让闻瑕就放在一抬头就能看见的地方。

  而之前虽说顾舟寒因为要去报仇的缘故离开了楚四,消息全无,但喻戚依旧没有放弃。

  楚四在宫里没待上几日,又出宫去寻人了,这次喻戚特意叮嘱了他一路北上,就在北疆寻人。

  既然顾舟寒现在已经知道灭谷的人是陈家了,要去报仇也只会寻着这家的人,而陈家除了在宫里的三兄妹,便只剩下远在边疆戍守的陈禹骆……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顾舟寒独自一人去报仇,绝然不是一个好方法,也不是一个安全的法子。

  而且她早已有心整治北疆的陈禹骆,原本想着查到足够的证据就趁机夺了他的虎符,但喻戚没想到,事情最后会落入这么一步。

  顾舟寒将她苦苦寻觅的证据递送到她手上,却独自一人去报仇。

  一想起顾舟寒单枪匹马就去北疆报仇,喻戚担心地夜夜不能寐,一边害怕他半路又被陈家的杀手追到,还没去赶往北疆就死于人的刀剑之下,一面又担心他真的到了北疆,寡不敌众,自投罗网,被人捉拿。

  更让人绷紧心弦的还是她细细梳理两辈子祈观琰的言行,喻戚这才发现喻琅所说的都是对的,祈观琰对她似乎真有那方面的意思。

  而让她印象深刻是祈观琰自始至终都在腰间佩戴着的一面白玉,喻戚搜遍了脑海的角角落落,才隐约回忆起那块玉佩是她儿时的那面玉佩。

  至于如何落到祈观琰的手上,这还归咎于她儿时出私自出宫去爬墙,落水以后不小心遗落在祈观琰的院子里。

  她留下的那枚玉佩祈观琰却保留至今,难怪上辈子她指着那玉佩调笑祈观琰,笑问这是否是她心上人送的的时候,祈观琰看她的眼色如此冰寒。

  但得出祈观琰对她有心思的结论,却让她更为迷茫。

  既然对她有心,又何故上辈子一剑了结了她……

  而除夕那一日,喻戚和喻琅以及宫女们热热闹闹闹到了子时,拖着疲倦的身子上榻以后,忧虑,担忧及为止的恐惧混淆在一起,连带着许久未出现过的上一世的记忆也夜夜入梦。她才知晓顾舟寒为何说是祈观琰对她动的手。

  梦境当中人马喧嚣,往日庄严肃穆的大殿里短兵相接,其间还掠影过一张不算熟悉的面孔,生生和陈禹衡有五分相似——而那人分明就是本宫戍守在边塞的陈禹骆。

  陈禹骆和祈观琰相勾结!

  而她护在身后的顾舟寒面容凄寒,双目泛红,宛若一匹凶兽。

  与之对峙的祈观琰握着那把上辈子自己亲手送给他的剑,熟悉的字迹红的刺眼,而垂悬着的璎珞无风而动。

  祈观琰想对顾舟寒出手。

  可千钧一发之际,无人敢动的女君冲了上去,挡在顾舟寒的身前。

  喻戚在梦境里也惊讶万分,她从没想过送给祈观琰的剑最后会坚持对准自己,而当尖利的刀刃穿透自己的胸膛,祈观琰瞠目结舌,似乎还在喃喃自语:“怎么你会冲上来……”

  女君也笑了,笑祈观琰都做到了这个份上,却表现出后悔莫及的神色,嘴角流出艳糜的血色,女君上前一步,让那本就伤在要害的刀刃刺得更加彻底:“现在后悔,也晚了……本君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放过他。“

  祈观琰没有停手也无法停手,闪着银光的刀刃穿透而去,取出时已染上了女子鲜红的血滴。

  恍惚之间,入梦的她还看到了更多的东西,在祈观琰结束了她以后,宛若凶兽的顾舟寒突然挣脱了禁锢她的侍从。

  她已经求了祈观琰让祈观琰放过顾舟寒,而顾舟寒怎么那么傻,夺起地上的长剑便向祈观琰冲了过去,最后二人几经搏斗,两败俱伤。

  胸口见血,可顾舟寒还步履蹒跚地走到她跟前,蹲下身子拥住了已然没了气息的自己。

  即便是梦里,喻戚都能感受到顾舟寒当时的绝望和死志……

  一个年过了下来,喻戚生生瘦下了好些。

  本就纤细的腰肢现在格外瘦削,但好在她日日舞剑,上回闹闹了一次风寒后现在的身子还健康了些,这才没被喻琅日□□迫着喝那苦巴巴的汤药补身。

  而那梦以后她再也没有入过旁的梦,但白日里那番场景总是会在脑海中徘徊不去。

  兵荒马乱里护着她的小神医,游刃有余且面不改色的祈观琰,都时不时让喻戚陷入有一瞬间的怔愣之中。

  二月二,龙抬头。

  一早,喻戚混杂在一群穿红带绿的漂亮宫女之中,脚边哄着暖炉,膝盖骨上还端着一个暖融融的汤婆子,喻戚一边有一遭无一遭地整理着之前正月十五的琉璃花灯,一边看着少年天子和陈家三兄妹一起言笑晏晏。

  过了午后,喻戚一直担心的顾舟寒终于有了消息。

  闻瑕从外头进来,但以往含着笑意的唇角此刻拉得很平,步履匆匆的走到喻戚身边,闻瑕侧下身子小声回报:“殿下,楚大人回来了!”

  楚四自打现于明面以后,就得了天子赐下的官位,还同宫里侍卫一样可以领了俸禄。

  这人在年前就被喻戚派出宫去寻找顾舟寒了,等到现在他才回来,期间楚四虽然也暗地里向宫里传过消息,但都无甚用,找来找去都没找到顾舟寒。

  众人还在欢声笑语之中,强撑着笑意的喻戚完美掩饰了心里的担忧:“你们先玩着,本宫去换身衣裳。”

  等转过高高的红木台阶以后,喻戚神色陡然一变,目光冷凝,且步履匆匆:“就楚四他一人回来了吗?”

  闻瑕跟在后头连连点头:“就楚大人一个人回来了。”

  喻戚眉头皱的更紧,听到闻瑕说只有楚四一个人回来了,险些一个踉跄摔了出去。

  “当真只有他一人?”喻戚不相信,再次询问了一遍。

  “的确只有一人,楚大人一回宫就说有要事要见殿下。”

  等喻戚见到楚四时,原本就紧着的心弦拉的得更加绷直,似乎只要轻轻伸手一挑,就能泛起铮铮弦音。

  里屋只有两人,喻戚走到楚四跟前。

  楚四似乎还是原来的模样,但周折两地以及数月的赶路和风雪让他疲倦不堪,眉宇之间全然是散不尽的哀伤与悲惋。

  焦虑已然在胸腔里无限膨胀,喻戚面色紧张:“怎么样了?这一行可还顺利,你可找到他了?顾舟寒他还好么?”

  楚四抬起了头,一双炯炯有神的鹰眼当下略显茫然无神:“殿下……”

  喻戚越发焦急,窗户未阖,午后的风儿从外头吹拂而过,隐隐约约还带着冬日的俏寒。

  屋里楚四的不作语让喻戚失神,等喻戚视线下摆,猛然瞧见楚四手边紧紧握着的那一柄长剑。

  像预料到什么一般,一抹白光在脑海中猛然炸裂,喻戚薄唇发颤,却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漫长的静寂后,喻戚才讷讷又道:“他人在哪里。”

  楚四还在讶异殿下的淡然不惊,等他抬头,却发现女子早已不知何时目中含泪,愣愣地顿首看着他手中的剑。

  楚四红了眼眶,像是看着什么千金之物一般,将手中的剑托举到头顶,声音嘶哑且同时含着泪意:“他让属下把这把剑,归还于殿下。”

  喻戚不应,微微低着头,露出一截白皙的颈项,依旧重复了一遍:“他人在哪里。”

  她现在彻骨寒,一丝冷气从脚细密而上,绵延了她所有的筋骨,直至她搏击跳动不已的心脉。

  偶然一阵风强吹而过,带着早春的寒气宛若在人脸上挂着刀子一般,喻戚也不在意,浑身还发散着说不清的冷冽。

  此刻楚四的避而不答,还有她之前亲手送给顾舟寒的剑重现眼前,都让喻戚失去气力。

  吞咽下小舌,喻戚的乌黑雀羽已然被氤氲而起的泪水染湿。

  摩挲着眼前的剑,冰冷的剑鞘钝钝地戳着她的掌心,喻戚最后又问了一遍,言辞轻缓又平静:“他人在哪里。”

  “殿下!”楚四咬紧了牙,“属下去的时候已经晚了,他……死在陈禹骆的大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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